衛公子坐在床頭一張小圓凳上，正給皇帝把脈，眉眼低垂，修眉深鎖。</P>

“陛下，四小姐來了。”福慶大公公聲音微顫，走上前幾步在皇帝耳畔低聲說道。</P>

原本緊閉雙目，氣息懨懨的皇帝驀地睜開眼睛，伸出手向著薑奈的方向，“你，過來。”</P>

薑奈一路小跑過去，蹲在皇帝龍床前，任由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腕。</P>

“朕答應過你的母親，要好好照顧你。”</P>

“如今看來，朕怕是要食言了。”</P>

薑奈反手按住他的脈，心下驀地一抖。</P>

皇帝的脈象竟彷如枯樹凋零、且亂如細絲，虯成一團。</P>

難怪衛公子雙眉深鎖，半晌都靜默無語。</P>

“你把你母親的畫像取過來。”</P>

薑奈又連忙跑去書案那邊，將那副畫軸給皇帝取了過來。</P>

皇帝看了一眼，神色平靜地說道，“這副畫不給你的。待朕走了，你把這副畫燒給朕。”</P>

“要是食言，你就一輩子變胖。瘦、瘦不回來！”</P>

若不是氣氛實在太過壓抑，眾人都幾乎想笑了。</P>

薑奈悶悶“嗯”了一聲，眸光落在那副畫上，半晌都未曾出聲。</P>

皇帝望著她，“朕都要走了，你還是不願意叫朕一聲叔叔？”</P>

薑奈眼眶一熱，不知怎的，聲音竟含上幾分哽咽，“叔叔。”</P>

皇帝點了點頭，勉強伸手拍了拍她垂下來的腦袋，“你剛出生時，朕還抱過你。”</P>

“遠比現在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