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齡這一等不要緊,竟是等了三天的時間,蕭胤那邊幾乎毫無消息,上京關於這一次睿王府和趙家的親事也漸漸眾說紛紜。
等到第四天頭的時候,顧九齡再也坐不住了,直接進宮求見寧安太後和隆慶帝。
這事兒怕是鬨大了,蕭胤去了都沒有激起半個水花,這天下能將兩大戰神同時扣在一條狹長的山穀中,尋常的蟊賊
顧九齡眸色發冷,跟在內侍的身後沿著宮中的夾道走去。
若那些人是蟊賊,那賊人頭子此時怕是坐在金鑾殿上笑呢!
顧九齡被內侍帶著走進了養心殿,剛剛從寧安太後的景仁宮出來,除了假心假意的關心,她不會在乎蕭胤的死活,反而臉色平和,甚至唇角都有些抑製不住的上揚。
這幫吃人的玩意兒,怕是連最後的體麵都不想裝出來了。
王公公讓她在外麵候著,走進去通報,隨後便帶著顧九齡走進了養心殿。
她挺著肚子不好下跪,隆慶帝衝她擺了擺手:平身,不必多禮。
顧九齡定定看向了隆慶帝道:求皇上做主!我家王爺已經三天沒有絲毫的消息,可見梧州那邊的悍匪委實狠辣,臣婦求皇上能調兵相救!若是遲了,怕是救不了了。
顧九齡還是艱難的跪了下來,給隆慶帝磕了一個頭。
隆慶帝提筆伏案寫著什麼,也沒有停筆,許久才緩緩放下了禦筆,看向了跪在麵前的顧九齡。
他歎了口氣:睿王被悍匪圍困於梧州,朕深感痛惜啊!
顧九齡低著頭跪著,眉眼間滲出一絲嘲諷,你痛惜得話就調兵去救啊!
光嘴皮子上痛心有什麼用你大爺的!
隆慶帝慢條斯理的揉了揉眉心:他是朕的親弟弟,出了這種事兒,朕也很難受。
隻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調兵用兵,關乎國運,不是說調就能調兵的。
顧九齡的手指狠狠扣緊了青石地麵的縫隙,眼神沉了下來,心頭明白了個大概。
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消息,朕自會想法子的,退下吧!
連敷衍都不帶敷衍的。
顧九齡狠狠吸了口氣,三呼萬歲謝恩。
她踉蹌著從養心殿裡走了出來,不想在宮中的夾道上撞見了太子蕭霆,蕭霆今日是來父皇這邊上策論的。
隆慶帝這些日子覺得自己身體更是垮了幾分,誰來繼位,他自然是要仔仔細細的考察這些皇子們。
眼見著蕭霆穿著深紫色太子常服,頭戴七梁冠,襯得一派清貴之氣。
顧九齡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也沒有主動同太子打招呼的意思,隻是側過身子駐足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她也就停了這麼一瞬,轉身便朝著宮道外麵走去。
顧九齡,他回不來了!蕭霆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心災樂禍,不過也不是那麼明顯,可那個居高臨下悲憫的語氣,讓顧九齡想要扇死他。
殿下什麼意思顧九齡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站定的蕭霆。
宮道裡沒有人,隻有被蕭霆遣在不遠處站著的兩個內侍。
四周的風呼嘯而過,蕭霆淡淡笑了笑,這個笑容很冷。
就是王嬸理解的那個意思!
顧九齡藏在袖間的手指一點點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