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行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演武場打架,精力這麽足,不如找塊牆壁撞一撞吧?”
時間深夜,地點還是八方學院的校長辦公室,呂夏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盯著自己的幾個隊員。幾分鍾前他剛把這幾個人從演武場那邊拉回來,如果不是人太多,他真想給他們來幾個暴栗。
幾個人站在呂夏麵前,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一直沒敢說話。
“我讓你去攔著他,你就是這麽攔著的?”呂夏看向陳封,怒道:“我讓你攔著他,不是讓你跟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架的!”
“不是啊老大,這不能怪我啊。”陳封哭喪著臉抗議,“他這頭倔驢用說的沒用啊。”
“那你用打的就有用了?”
“……”陳封沉默,心道說的也沒用,打的也沒用,那你在我去之前倒是給我一個好辦法啊。
呂夏又看向夏陽和夏淩依,痛心疾首道:“平時就你們兩個就是小隊裏最聽話的幾個之一,怎麽這次也跟著湊熱鬨了?”
夏陽不知道咋解釋,這種時候他再出賣陳封說是陳封帶自己過來的那就有戲沒義氣了,於是他說道:“隻是路過……”
夏淩依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陳封給了夏陽一個好兄弟的眼神。
“哼。”呂夏沒注意到陳封的眼神,悶哼一聲,將目光落到楚墨陽身上,“長能耐了?這是想一個人流放之門?”
楚墨陽一時沉默,臉上麵無表情。
縱然是他方才再怎麽衝動,但是在呂夏來了之後,他也不敢對這個兒時撿起自己的救命恩人怎麽樣,對他來說,呂夏就是老父親般的存在。對老父親出手,那可是大逆不道。
隻是,他還是倔強地說道:“我想去見她,即便是屍體。”
呂夏冷冷說道:“進去送死?”
楚墨陽又陷入沉默。
這差點沒把呂夏氣死。
楚墨陽就是這樣一個人,婆媽的時候婆媽得很,但是倔起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呂夏有時候也拿他沒辦法。最終,呂夏讓夏陽等人先行離開,自己則是留下來單獨和楚墨陽談話。
“小魚的事,大家都很難過。”待夏陽和陳封走後,呂夏點起一支煙,緩緩對楚墨陽道:“但是人,總是得向前看的啊,我在你這個年紀,也經曆了無數的生離死別,我們那時候的年代比現在殘酷得多。”
楚墨陽低垂著頭,並不言語。
“每個人都在一邊擁有一邊失去,隊伍裏的每個人,哪個不是這樣的呢。”呂夏靜靜道:“陳封是如此,徐雅是如此,就連剛加入這個隊伍不久的夏陽也是如此。”
“你看不出來嗎,夏陽他那藏在眼裏的悲傷並不比你少。”
楚墨陽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輕聲道:“他怎麽了。”
“不知道,我沒問。”呂夏抬頭,緩緩吐出煙圈,“每個人都有秘密,一些事情能不問,就儘量不問吧。”
……
夏陽走出大樓的時候,外麵已經很晚了。
今天一天他都很忙,從雪國回來後就被校長拉去辦公室談話,然後又和夏淩依逛了半天街,直到現在又被楚墨陽的事情連累來到了辦公室。這一天折騰下來他已經基本沒有困意。
“師弟我先走咯。”陳封雙手抱著腦袋,走在前頭,“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覺,回聊哈。”
陳封似乎永遠都是那麽沒心沒肺,對所有的事情都很不在意,一心隻想著及時行樂和保住小命,是小隊裏最不被約束的一個,夏陽有時候是真挺羨慕他的。
隻是現在陳封一個人在路燈下獨自離去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師兄,吃宵夜嗎!”夏陽忽然喊住了陳封,他覺得陳封一個人回去還蠻可憐的。
陳封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轉頭對著夏陽呲牙,“你請客!”
……
深夜忽然下起了雨。
徐雅收起雨傘來到烤肉店的時候,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很難想象有人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過來烤肉店吃烤肉,深夜宵夜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淚痕,深夜,以及來不及換的睡衣。
懂了,這是半夜接到前男友的消息前來複合了,烤肉店的店長在心中表示這種劇情他見多了。
“這呢!”烤肉很燙嘴,陳封看到徐雅招手喊出聲的時候,嘴巴的烤肉噴了一空氣。
夏陽嫌棄地用紙巾擦了擦肉沫噴到的手背,也對著徐雅招手。這種小隊深夜團建的活動並不算多,索性夏陽也就叫了徐雅一塊過來吃烤肉,接電話的時候夏陽還以為對方嘶啞的嗓子是感冒了。
現在看到對方眼睛上的淚痕,夏陽便知道對方這是哭到破音了。
其實仔細一想的話,小魚的離去,除去最難過的楚墨陽外,其實最難過最難受的應該就是徐雅了,畢竟她們就住在同一個宿舍裏。別人可以讓自己忘卻,但是徐雅不能,宿舍裏的每一件物品都能讓徐雅想起那個喜歡做研究的女孩。
故友離去的悲傷,在徐雅呆在宿舍的每一秒,都如同潮水般淹沒著她讓她瀕臨窒息。
夏淩依給徐雅讓了個位置,徐雅點了點頭坐下,一句話都沒說就拿碗筷動起手吃起烤肉來。夏陽和陳封對視一眼,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和尷尬。
於是四人乾脆也不說話,全都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店外的雨越來越大了,店裏不多的客人全都被困在了店裏出不去,店長為了給客人解悶,於是開起了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液晶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則緊急新聞,說的是數個國家的外交官已經在試圖跟l國的首腦交涉,但無一例外全都被拒之門外,在l國的邊境甚至還爆發了激烈的武裝衝突。
“真可怕。”店長感歎。
夏陽沒什麽胃口,一直在專注地看電視。宵夜前他就和夏淩依吃過了一頓了,現在實在是沒什麽胃口,倒是夏淩依胃口奇好,夏陽給她烤的每一片肉她都安靜地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