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啊。”夏陽隨意道：“所以這個國家的一切都跟他脫不了乾係吧，甚至就是他一手操控的？”
“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菲利亞說道：“我隻知道我是菲利亞，我是這個國家的盾，而那幾個小孩是這個國家的劍，而皇帝的意誌就是這個國家的意誌。”
“皇帝對我說過，他是一位真正的古族傳人，他想要帶領著自己的臣民掀翻人類的統治，所以我會幫他的。”
“畢竟我整個人生的意義就是他所賦予，我從小無父無母，受他栽培，即便是為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報答這個國家能夠收留我。”
“我也應當不顧一切，讓這個國家重返地上世界，同時完成皇帝的願望。”
夏陽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菲利亞的背影。
“埃亞隆曾經做過一份國名調查，調查的題目是他們想不想去往地上世界，結果超過九成五以上的人都說想。”
“我為此還很懷疑數據的真實性。”
“於是我搬家和這個國家的人民一塊住，一塊生活，漸漸地我知道，不管他們是你們所謂的古族，還是所謂的人類，甚至是其他的一些東西。”
“他們都想去地上的世界瞧一瞧。”
夏陽忽然插嘴，“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造就這一切的原因就是皇帝？如果沒有他，那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出生也不會在這個國家痛苦地沉淪？他們的存在本來就是個錯誤，是皇帝造成了這些錯誤。”
菲利亞點了點頭，嘴角浮現處一絲苦澀，“對啊你說得對，但是計較這些有什麽意義呢？每個時代都有他的錯誤，而每個時代的錯誤都會有人默默買單。”
“就連我自己，或許也是被造就出來買單的。”
“那我該怎麽辦？我去殺了皇帝嗎？那有用嗎？我隻能為這個國家帶來幸福，隻能講錯就錯，隻能將錯誤儘量撥向正確的道路。”
“夏陽，我隻能做到這些了，我很弱的。”
菲利亞輕聲道：“那七把劍，忠於皇帝，即便是我想反抗，我也打不過的。”
“我小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偷聽到皇帝與那七把劍的對話，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我做不到他們想要的結果，自然有其他的人代替我去做。”
“所以我隻能照著他們的意思去做啊夏陽。我在這個國家，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啊。”
……
菲利亞說了很多，夏陽沉默了很久，他感覺菲利亞現在有一種深深的疲憊。
她是這個國家的二把手，表麵看起來風光，實際上背後的艱辛根本不為外人所知道。
正如菲利亞所說，每個時代都會有錯誤的事情發生，每個時代也會有人為這些錯誤買賬，在無力改變的情況下，菲利亞隻能做到這些。
“所以你才讓小安娜安然無恙地出國嗎？”夏陽忽然問道：“小安娜的身上，寄宿了你對自由的憧憬吧？你很羨慕小安娜吧？”
“嗬嗬嗬。”
菲利亞忍不住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夏陽，你還真是挺懂女人心啊，難怪吟菲兒在雪國的時候會傾心於你，你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夏陽歎了口氣，“好端端地別提她行嗎，你這是在我傷口上撒鹽啊。”
“怎麽，愧疚了？”菲利亞轉身，然後背過手低下身子，笑容居然帶著吟菲兒一般的俏皮，“你有什麽可愧疚的，喜歡你，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這一瞬，夏陽恍惚間是真的看到吟菲兒回來了，這份俏皮的笑容，這嘴角勾起的弧度，都與吟菲兒一摸一樣。
夏陽不知道菲利亞是裝的還是吟菲兒真的回來了，總之千言萬語，夏陽緩緩吐出了一個三個字。
“對不起。”
說出口的一瞬間，夏陽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變輕鬆了，心裏咯噔一下，好像是某個枷鎖在這一瞬間被打開了。
而菲利亞臉上依然保持著那份笑容，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沒關係的，我原諒你了。”
夏陽的眼角忽然濕潤了起來，長久以來，他內心的愧疚終於隨著這一聲沒關係得到了永久的治愈。
冥冥間，他聽到自己的弟弟在說話，“恭喜你啦哥哥，你終於靠自己登上了大殿，借下來，隻要緩緩走向那王座就好。”
“你將在今晚加冕為新王。”
夏陽感覺蓬勃的力量從體內湧出無比的舒服，這一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踏入了某個全新的領域。
戰勝心魔，將悲傷與憤怒，後悔與苦痛化作前進的力量，他終於步入了超凡者的四階領域。
夏陽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周圍的元素粒子看得更加清楚了，同時雙手的異能也更加熟練了。
“看來你有所收獲啊。”
菲利亞收回笑容，淡淡說道：“也不知道我這算是不算是叛國罪。”
她現在的臉上已經完全沒了剛才俏皮的笑容，他恢複了以往的肅殺與冷漠，轉換之快讓夏陽覺得剛才她俏皮的笑容彷佛不曾存在一樣。
“你是惡趣味嗎？”夏陽皺眉，“你不是她，為什麽要裝成那個樣子？”
菲利亞淡淡一笑，“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她？”
夏陽的表情更加冷了，頗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好吧我隻是心血來潮也算是為了感謝你。”菲利亞笑道：“今晚說了很多，我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謝謝你。”
夏陽歎了口氣，“沒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你想通社麽事情完全是你自己的功勞，跟我可沒什麽關係。”
“你是在為我叛國的罪名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嗎？”菲利亞笑道：“你果然是很溫柔的一個人啊。”
說到這，菲利亞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後她說道：“如果我們不是敵人，那我們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但很可惜，你和你的同伴該死的還是得死，這個國家的一切或許都是虛假的，但是感情是真實的。”
“我對這個國家的愛更是真實的，所以你和你的同伴對於這個國家造成的恐慌與損失，對不起我無法原諒。”
夏陽笑了笑，“這才是你，這樣才對，換成是她的話，早就說去她的國家關我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