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抓著血塊。”她低語,“今生必生，生無可生。”</P>

阿魯斯倒吸了口氣，但願剛才沒說什麼。他們真是一不留神，竟然為這孩子招來了惡運。</P>

他一臉愁容沉思了一會兒。</P>

產婆不斷緊張收拾男嬰的身體，毛皮上的血塊震顫著。</P>

阿魯斯把血塊伸了出來掬起來，那物在手心裡是個黑色疙瘩。</P>

“哈達娜，他生來就把死亡握在右手上，這再恰當不過。他是首領氏族的後代，死亡是他的夥伴。他會是個優秀的戰士。”</P>

他眼看著男嬰終於交在勞累的媽媽手裡，男嬰明顯饑腸轆轆。</P>

他媽媽的臉微微顫動了一下，接著又閉上了嘴唇。</P>

阿魯斯轉過身來，麵對產婆，語氣中還帶有煩憂的神情。</P>

“老嬤嬤，做個骨占吧。且讓我們看看這血塊對我部落是好是壞。”他的目光黯淡了，不用說了，這個小孩的生活取決於這個骨占所帶來的後果。</P>

阿魯斯自己是首領氏族酋長的兒子，而這孩子正是酋長一族的前途所在，全部族都期待著他能夠使部族越來越強大。他相信自己的言語能讓孩子免遭長生天之妒，卻又害怕哈達娜一語成真。</P>

產婆耷拉著腦袋，明白接生儀式一定會引來一些駭人的事情。她伸手從爐邊接過一包羊頭骨，頭骨上有部落小孩看中的紅、綠顏色。按骨頭落地形式不同，有馬式，母牛式，綿羊式，犛牛式等，也可以利用這些骨頭進行成千上萬種占卜方式。</P>

但是產婆明白如果把骨頭扔到合適的時間和位置可以了解更多的情況。產婆除了有產婆這個職務，他還有部落的巫醫，長生天薩滿教巫師祭祀的職務。</P>

產婆舉手要往後扔骨頭，但遭到了阿魯斯的阻攔。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大吃一驚。</P>

“他就是我骨肉和小戰士。就讓我一起來吧。”他從她手中接過四根羊骨。她無法抵抗他的冷漠，他那冷漠的麵容使她感到毛骨悚然，甚至連狗和獵鷹都無法移動。</P>

阿魯斯把羊骨拔了出來,4根骨頭徹底停了下來，產婆倒吸了一口涼氣。</P>

“啊，四馬可真是極為祥瑞之兆。馬上就會變成馬上健將，馬上製服四方。”</P>

阿魯斯狠狠地點了一下頭，希望族人都能看上兒子，如果不是伺機而動鑽進暖帳的暴風驟雨，他還真能做到。</P>

酷寒本是部落的敵人，卻又使部落的勢力越來越大。</P>

在苦寒中，年長者撐不了太久，孱弱的稚子也容易夭折，但他的孩子絕對不會如此。</P>

阿魯斯注視著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孩子，這個孩子與他一樣，擁有類似狼眼的淺黃色金色眼睛。</P>

哈達娜抬起頭，對著自己丈夫阿魯斯點了點頭，孩子爸爸的自豪使她得到了極大的寬慰，生產分娩的疼痛已經算不上什麼了。</P>

她相信血塊就是不吉利的預兆，但是骨卦卻使她安心了許多。</P>

產婆問哈達娜:“你給他起的名字是什麼？”</P>

阿魯斯立刻脫口而出。</P>

“卡拉丹我兒子會被稱為卡拉丹。”他說,“我期望他能見證我們禽黎部的繁榮景象。”</P>

帳外風雪不停地呼號著，沒有任何暫歇的痕跡。</P>

但在接下來的時刻阿魯斯手上的小孩卻突然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