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老母乃是百姓心血所化,意念所集,不受俗世管轄,請將軍念百姓可憐,不得救贖,好不容易有一處傾訴心願的好所在,放過我無生老母廟,老僧願意將無生老母廟百年積攢的香火敬奉將軍,還有這一對童女一並獻與將軍,從今往後,將軍當成為我老母廟之護法。”
雲昭笑道:“很好,無生老母廟所得的香火金錢,都是清水城一地百姓的錢財,本官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也很好。
隻是,這座廟宇是一定要燒掉的。”
道袍老僧霍然站起來,戟指雲昭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狗官,就不怕神靈降下災禍與你嗎?”
雲昭煩躁的搖搖頭道:“那就讓她快點來,我處理完這裏的淫祠邪祀就走,我擔心她來的晚了,攆不上我的行程。
說完就對身邊的一個百騎長道:不動手還等什麽?”
道袍老僧見一乾騎兵已經開始點燃手雷了,就站在廟門前道:“要毀寺廟,先殺了我。”
瞅著老僧張開雙臂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雲昭嘿嘿笑了一聲,揮揮手,一枝羽箭就從他的身邊飛了出去,準確的釘在老僧的腿上。
老僧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然後就有十幾顆手雷從廟宇的四麵八方被丟了進去。
手雷很有效,一連串的巨響之後,這座足足有三層,完全用巨大的木料修建起來的美輪美奐的寺廟就被塵土遮蓋起來。
片刻之後硝煙散儘,這座寺廟雖然已經被炸的破破爛爛,卻依舊頑強的挺立在原地。
倒地慘呼的道袍老僧見狀,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帶著箭站立起來,揚起雙臂怒吼道:“老母顯靈了。”
雲昭不知所謂的瞅了一眼,對百騎長道:“用火藥包。”
剛才手雷失去了效果,讓百騎長覺得很是丟人,怒吼一聲,第一個從馬包裏取出一個火藥包,縱馬向前跑兩步,就點燃了火藥包,然後丟了進去,與他同樣做法的騎兵還有三個,四個火藥包丟進去了之後,雲昭的身邊就多了一圈盾牌。
霹靂一聲響,原本還堅強的矗立在原地的廟宇終於在火焰騰起之後四分五裂,碎裂的木料磚石飛出去老遠,即便是廟前兩株高大的柏樹也被削掉了一半的枝杈。
雲昭掏掏耳朵,剛才這一聲巨響,讓他的耳朵嗡嗡作響。
等他感覺了好了,硝煙塵土也被風吹散了,倒塌的廟宇燃起了大火,燒焦了門楣上書寫的符篆,也燒焦了貼上去的金箔。
道袍老僧卻沒有死,他爬著來到雲昭隊伍前邊,指著雲昭道:“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雲昭搖搖頭道:“你去無生老母那裏幫我問問,她什麽時候來報複我,我好先做一下準備。”
徐五想驚詫的瞅著雲昭,卻看見兩個騎兵跳下馬捉起那個道袍老僧高高的舉著他直奔正在燃燒的廟宇。
老僧吃驚的瞅著他們,不斷地掙紮著道:“你們要乾什麽?你要乾什麽?你們要乾什麽?”
騎兵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兩人一同用力,將這個老僧丟進了正在燃燒的廟宇裏。
徐五想耳聽得老僧在火焰中的怪叫聲,閉上眼睛將頭轉了過去。
雲昭拍拍徐五想的肩膀,指著那兩個被巨響震的暈過去的女童以及那一堆銀子道:“該你出手了,最好問問那兩個女童,把人家的家世弄明白了就送人家回去。”
徐五想木訥的點點頭。
雲昭見火焰中再也沒有什麽慘叫聲傳出來了,就瞅著徐五想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暴?”
徐五想木木的道:“你不愧是出身盜匪世家。”
雲昭笑道:“我本來就是一個盜匪,也不知道這些年你們為什麽會認為我是一個善良的人?”
“你對我們極好,對藍田縣百姓極好,對流民極好,哪怕是我們忤逆你,百姓衝撞你,流民誹謗你,你總是一笑了之,為何在這裏你就不再仁慈了呢?”
雲昭歎息一聲道:“如果沒必要,我當然願意展現我仁慈的一麵,你別看這裏看似安靜祥和,等雲楊他們攻破巴爺嶺,把鐵木罕巴捉回來之後,你跟著審訊一下這個人,看看巴爺嶺上的狀況,你就不會覺得我殘忍了。”
徐五想低聲道:“我不是為一個和尚就如此心神激蕩,您是我們的王,將來還會是我的皇帝,我求您多保留一點您的仁慈之心,少一些暴戾,我寧願您因為仁慈放過十個惡人,也不願意您因為暴戾錯殺一個好人。
人的腦袋掉了就裝不會去!
您是我見過的,聽過的,想過的最好的主君,我希望您的名字可以萬世流芳,不希望您的身上有哪怕絲毫的瑕疵。”
雲昭瞅著徐五想看了好一陣子皺眉道:“這是你的理想?”
徐五想彎腰深深一禮道:“這是我的夢想!”
雲昭淡淡的道:“別做夢了,我可能做不到你想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