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衍蘭拿著厚厚一遝文件下樓來,鬱星翻看著,光是放棄xxx這類的文件就多達十幾頁,生怕她占她兒子便宜。
不過裴家這樣的家庭,出手怎麼都會比普通人家闊綽。
高衍蘭看出的條件很誘人,現金五百萬,一百六十平的大平層一套,保時捷718女式代步車一輛。
高衍蘭也自認為已經優待鬱星了,所以姿態端得很高,仿佛在說:這些夠你揮霍了,拿著錢滾遠點,不準再來糾纏我兒子!
鬱星卻大筆一揮,把這些給她的財產都欻欻欻劃掉了。
高衍蘭麵色鬆動:“怎麼?嫌少?”
鬱星扔了筆站起來。“我不稀罕。”
她快步上樓去收拾東西。
高衍蘭沒了拿錢砸人的快感,見鬱星那副又清高又灑脫的樣子,總覺得她無形中矮了她一頭。
她坐在沙發上冷哼:“狂什麼。張媽……”
鬱星沒什麼可收拾的,這裡不是她的家,這半年多她始終以客居的心態住在這裡。
她住得並不開心,所以也沒有心情添置東西。
裴厲延看不上她婚前的一切,嫁給他後,她的吃穿用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最後收拾了一圈,鬱星隻打包了自已的書和那幾件棉質的保守睡衣,再有就是證件。
張媽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鬱星明白她是來乾什麼的,把行李箱裡的東西一一攤開給她看。
張媽雖麵色發虛,但還是仔仔細細地察看了鬱星要帶走的東西。
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
她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拎著輕飄飄的行李下樓,陳媽不忍道:“少夫人怎麼什麼都沒拿?”
鬱星當著高衍蘭的麵說:“裴厲延給我買的那些名牌衣服、鞋、包、珠寶、化妝品我都不要,你們裴家自行處理吧。張媽,你告訴夫人,我帶走的都是什麼?”
其實不必張媽彙報,單從那唯一一個沒什麼重量的箱子就能看出來,她什麼都沒拿。
張媽照實回答:“少夫人帶走了七八本書,三套棉睡衣……”
高衍蘭麵露不悅:“弄得好像我們裴家苛待你了,裴家的麵子往哪裡擱……”
鬱星拿得多她心疼,覺得她不配;但她什麼都不拿,又是在打她和裴家的臉。
茵姐聽著這話都快氣笑了。
又防著人家,又嫌人家不帶東西走,不給麵子。
這高高在上的裴夫人真是難伺候!
不過也對,否則怎麼會把裴太太這種不聲不語、無欲無求的人逼走呢?
鬱星走了。
一人,一箱,從回來到離開,還不到一個小時。
她就這麼走了,淨身出戶。
那道單薄又灑脫的背影不光在茵姐、陳媽、張媽和許多傭人眼前揮之不去,就連高衍蘭也有絲異樣的感覺。
不過,總算了卻一樁大事。
拿起那遝已經簽好的文件,她感受到這半年來從未有過的舒心。
……
裴厲延比正常下班時間提前了整整兩個小時到家,因為家裡那個小女人昨天一夜未歸,他想著她今天應該會很早回來。
但他剛一進門,傭人們的反應就讓他感覺到了異樣。
陳媽雙手揪著衣擺,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似委屈、又似難過。
裴厲延皺眉,問:“怎麼了?”
有張媽在旁邊,陳媽怕她跟高衍蘭告狀,也不敢說什麼。
這時,茵姐帶著自已的行李走出來,向他道彆。
“裴總,這裡已經不需要我了,我已經告知醫院,等待其他安排。”
裴厲延眉頭擰得更緊。
他不悅道:“是我給出的待遇不夠高嗎?我請你來照顧我太太,調理她的身體,你說走就走?”
茵姐給出的回複讓裴厲延愣住了,沒聽明白她什麼意思。
“裴總,裴太太今天已經離開裴家了。”
“去哪兒了?”裴厲延直挺挺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