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布布,奶……奶奶……”
裴鬱訓扶住搖籃車,掙紮著站起來要奶吃的聲音喚醒了他。
裴鬱訓不會叫爸爸,憑著本能模糊不清地喚出聲。
裴厲延意識回轉,驚喜地跪在搖籃車旁邊:
“阿訓,乖,再叫一聲。”
“布布……布,布……”
“爸爸,爸爸。”
“布布……”裴鬱訓的口水噴了裴厲延滿臉。
男人有潔癖,不喜歡彆人的觸碰。
但他妻子和兒子除外。
他指尖探過去為裴鬱訓擦乾淨小嘴。
裴鬱訓傻笑著,一雙大眼睛彎成月牙。
裴厲延目光迷離了。
在他印象裡,鬱星很少笑。
因為她嫁給他,他沒有讓她過過一天開心的日子。
唯有的幾次笑被他刻在腦子裡,他兒子的眼睛、神態,跟她一模一樣。
裴厲延忍不住抱起裴鬱訓來到鬱星那副畫像前。
指著那個一身孕相、含著笑充滿母性的女人說:
“這是媽媽,媽媽……叫,媽媽。”
“呱呱……呱呱!”
“不是呱呱,是媽媽。你是裴鬱訓,不是小青蛙。”
“呱呱!呱呱!”裴鬱訓在他懷裡跳著去夠那副畫像。
裴厲延按著太陽穴搖搖頭:“笨蛋,教你一萬遍了,那是媽媽。”
……
第二天的裴家家宴,霍明書臉皮再厚都不想去了。
一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把她和他爺爺湊成一對,她就難受得喘不上氣。
太侮辱人了。
而且她發覺,那個男人在她心裡的份量越來越重。
她……已經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
她坐在梳妝台前,賭氣地想要不要冷落一下那個男人,讓他知道自已也會生氣,他再不珍惜,她真的不要理他了!
反正裴家的人特彆是裴英山都認定,不久後她就會是裴家的長孫媳婦。
她不去,裴家怎會開席?總要給她一些麵子。
抱著這樣的心態,她一直磨蹭到夜晚,也不見裴厲延有丁點回音。
看著天色都這麼晚了,照顧她的老傭人著急地勸道:
“小姐,快出發吧。一年多都忍了,不差這一次。不嫁進裴家,怎麼跟霍家這群豺狼鬥?”
霍明書不甘心地說:“我憑什麼要忍?我哪裡比不上那個鬱星?她除了會跟厲延擰著來還會乾什麼?我比她強一百倍!一萬倍!”
老傭人順著她說:“對,您就是比她強,您是霍家的三小姐。再說了,她早就死了,她的男人、她的兒子、她裴家長孫媳婦的身份都是小姐您的。她不過就是一盒子灰,她輸了,她永遠都比不過您。”
霍明書被老傭人這些話說得解氣,心情順暢。
特彆是那句“她不過就是一盒子灰”,把她直接逗笑了。
“好吧,我去了。”
她下樓上了裴英山派來的車。
當她款款地出現在裴家門口時,一樓客廳並沒有人。
反而飯廳陣陣笑聲。
她不愉起來。
傭人引導著她走進飯廳。
裴家眾人笑著招呼:“明書來了。”
“快坐吧。”
裴厲延身邊的位置空著,沒人敢坐。
裴英山笑著指指那個位置:“明書,你這孩子怎麼才來?快坐吧,大家都等你呢。”
霍明書強笑著。
一想到裴厲延昨晚的話,她見到裴英山就覺得彆扭……甚至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