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她就明白了。

褚飛這丫的在找死呢!

瞪了故意使壞的小飛飛一眼,她過頭來,衝冷梟莞爾一笑。

"二叔,你怎麼來了"

此笑,百媚催生了,小臉兒上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倏地全部綻放開來。

花骨朵來了!

目的麼,自然是為了息事寧人!

因為男人臉上的陰鷙已經積蓄得快要下雨了——

撇了撇嘴,褚飛哼了哼,瞅到冷梟目光裡射出來的冷光,心肝兒顫抖啊!尤其是他臉上生硬得恨不得把他吃下去的表情,簡直帥到不行了。

吃了他吧!

被男色所迷,他又犯賤的想要找抽了。

眨了眨瀲灩的眼睛,他無比燦爛的笑容娘們兒氣息十足。

"二叔,好久不見了哦,你又豐神俊朗了不少!真是麻煩你了,專程來接我家小七七回家。"

他家小七七……

五個字,字字往梟爺的心臟紮刺兒!

並不知道她和褚飛真正關係的男人目光驟冷,拳頭捏緊,兩束凜然冷冽的視線,冷冷地掃過褚飛漂亮得過份的臉,心裡恨恨。

而褚飛美色在前,不怕死的離他更近了一步。

見狀,寶柒暗自替小飛飛捏了一把汗。

悄悄走過去橫在中間,拉了拉男人的袖子,暗暗搖了搖頭安撫他,又轉頭向褚飛使了個眼色兒。緊接著抱起小雨點兒就要拉冷梟離開這兒。

冷睨褚飛一眼,梟爺鬆開了拳頭。

看得出來,他本來是想要說點兒什麼的。可是,看了看寶柒的樣子又把話給咽下去了。

本來吧,硝煙味兒消了,各回各家也就算沒事兒了。

可是,褚飛看到人家三口人離開了,看到自個兒的閨女就這樣被霸占了,又留下他孤零零一人人了,就覺得這個打擊有點兒大。斜倚在四合院木板門上,他委屈地扁起了嘴巴,自個兒彆扭了一陣,忍不住就在嘴裡嘟嘟囔囔著喊了起來。

"小七七,你不要拋棄我……"

腦門兒炸了炸,寶柒知道這姐妹兒怕寂寞,連忙安撫的轉過頭來向他揮手。

"趕緊回去。"

挑了挑眉頭,褚飛還撒上嬌了,"我不要,我要跟你還有咱閨女睡。"

"褚飛……"

一聽這話寶柒心裡‘咯噔’一下,有點兒替這姐們兒默哀的感覺了。這句話或許有些調侃和故意的成份,但在褚飛看來還真蠻正常的。

隻不過麼,落入的冷梟的耳條裡,事兒就大條了。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剛落,冷梟就忍不住了,停住了腳下的步子,桀驁地轉過頭來,強勢地直直杵在那兒望向褚飛。

"你說什麼"

這樣子,像在看他世界上最大的情敵。

可憐的褚飛,到底還是不了解冷梟啊!見他英俊得過份的臉上除了帥斃死人的冷和酷,就沒有其它什麼表情了,膽兒就更加肥實了幾分。

緊趕幾步過來,伸手揪過寶柒的胳膊,又補充了一句。

"二叔,我以前和小七七睡慣的,她走了我不習慣。不過,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吧!"

心肝兒一顫,寶柒腦袋大了。

耳朵嗡嗡的,她覺得自己幾乎聽到了冷梟緊攥的手指裡捏出來的‘咯吱’聲。

她對冷梟的了解,自然比褚飛多得多。

他本來就極不情願她繼續和褚飛保持男女朋友的關係用來迷惑寶媽,現在褚飛公然挑釁到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就他那種超強的占有欲,她可以肯定小飛飛要遭殃了。

自然,小飛飛還是要維護的,不能讓冷梟滅了他。

不自在的笑了笑,她伸出小手來拽住了男人盛氣淩人的胳膊肘兒,硬生生擠出輕鬆的笑容來,哄著惱怒無比的男人。

"走了,咱們先回家了。二叔,他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彆這麼幼稚了!"

冷梟皺眉,冷冷地睨著他。

"我幼稚"

他膈應褚飛,非常膈應褚飛。但是為了寶柒高興他忍了,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敢當麵兒‘挑釁’他。而寶柒竟然幫著這個娘們兮兮的男人來說他。

這麼兩相比較下來,他越發覺得寶柒的心思偏了。

怪不得不許他泄露兩個人關係出去,難不成真就是為了這個褚飛!

醋這個東西啊,最容易迷惑人的大腦,再精明的人都會失衡。比如英明神武的梟爺,麵對‘情敵’,而且還是自己女人護著的情敵,是她認同的正牌男友,他情何以堪!

心下惱恨無比,權威從來沒有人敢挑釁的他,自然氣急攻心。

然而,看到寶柒臉上明顯的維護,想著答應她的話——不能泄露他倆的關係。

作為二叔,他又當如何!

俊臉上冷得結了一層堅冰,一把甩開了女人擰住自己的胳膊,從她懷裡抱過小雨點兒來,他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一觸即發的戰事解除了,寶柒鬆了口氣。

而褚飛看著離去的大帥哥,站在原地懵圈兒了,捂著自己漂亮的臉蛋兒,他心裡毛噌噌的感覺到好怕怕。老實說,他長這麼大還真心沒有見過這麼強勢的男人,不言不語,眼睛一掃,就能刮人的骨頭。

不過,他喜歡。

嗷,好吧,這廝又發花癡了。

"小七七啊,如果他不是你男人,我說什麼也要施展三寸不爛之媚功把他給掰彎。"

"想找死你就試試。"寶柒擰緊了眉頭,轉過頭跟著冷梟的方向走了。

"……喲,還真急了我不就是說說麼。哎,真是可惜了啊,朋友夫,不可掰!"

看著寶柒頭也不回的走了,又憂愁又悲催的褚飛,抿著唇不再說話了。

真生氣了!

哎喲,玩笑都開不起。

看到他們的背影上了車,汽車又緩緩駛離,他哀哀地倚門而歎。

"又剩我一個人了……"

說到這裡,陰柔精致的臉上,那雙能勾男搭女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

——★——

回到帝景山莊的路上,男人默默開著車,除了中途接了兩個電話,另外和小雨點兒說了兩句話之外,一句話都沒有和寶柒說。

寶柒鬱卒了!

她和褚飛的事兒,不是不想告訴他,而是實在有顧慮。

如果她不說出褚飛是gay的事實,即便她說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冷梟也不會相信不是試想想,兩個天天住在一起的男女,經過了幾年時間,沒有點點曖昧誰會信啊他都沒有提,自己主動去解釋不是找不自在麼

然而,她偏偏又不能說褚飛是個gay。

一來那是褚飛的個人**,他非常不喜歡彆人像看怪物的眼神來瞅他。這就是為啥他倆要互相打掩護的原因。她當時需要褚飛來做男朋友應付冷梟,而褚飛和阿碩之間的gay之愛,也需要她這個‘女朋友’做為中介,畢竟世俗不容,阿碩還是公眾人物。

二來她並不確定冷梟會不會對這個事兒特彆反感。褚飛是她的朋友,性取向是他的自由和權力,她不喜歡他受到彆人的歧視,哪怕這個人是冷梟也不行。

誒……歎!

她真的沒有想到冷梟這麼個大男人,醋勁兒竟然會有這麼大,持續時間這麼長,回了帝景山莊進了書房就沒有再鑽出來。

她無奈。

抱著小雨點兒就回了小丫頭的房間,叫了育兒師上來,一起做康複訓練的小遊戲。看到小丫頭在育兒師的指導下有了進步,她心裡甜滋滋的。

要說她這這個姑娘吧,神經有時候也挺大條的。

在她看來,男人氣一陣子也就完了,難不成他還真就不理她了麼!

不料,晚上十點,等她終於把小雨點兒哄睡著了回到臥室,男人還沒有回來。尋思片刻,她慢騰騰地到了書房。

門兒虛掩著,滿屋的煙味兒,而男人就默默地躺在寬皮大椅上抽煙。

麵前的煙灰缸裡,已經堆了好多的煙頭。

心裡微顫。

見到這個情況,她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了。

畢竟冷梟這個男人不同於一般的人啊,他的心理不能按常常人去推測的不是

他小時候患的自閉症固然已經痊愈了,但是,按她現在對自閉症的理解,長大了這病也會對性格造成相當大的影響的,看他遇到感情的事,就總往自個兒心裡憋勁兒,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了。

咚咚咚——

敲了敲門,她裝著沒事兒人一般,自然地衝他笑。

"二叔,怎麼還不睡啊"

男人沒有抬眼皮兒,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兒,再狠狠吸了一口煙,漠然的說。

"先去睡。"

無奈地掀了掀眼皮兒,她想了想還是退了回去,自個兒進浴室去洗澡了。等她再出來時,看到滿屋的冷清,琢磨著總不是那個味兒,想到冷梟孤傲的身影倚在書房的大椅上吸煙的樣子,沐浴了一身清香的她,心裡不好過了。

畢竟他這麼不爽,都是因為她。

出了臥室,她又去了書房。

而書房裡的男人,還是她真的時候看到的模樣,仿佛一動未曾動過。

手中的煙,還在嫋嫋。

推開門,她緩緩走近,坐在他身邊兒的椅子護手上,腦袋軟軟地靠上他的胳膊,儘管放柔了聲音:"二叔,少抽點煙。"

"……"

"還生氣呢你可是大男人。跟他計較什麼"

難道那個褚飛就不是男人

皺了皺眉,男人喉頭動了動,又狠狠吸了一口煙,還是不說話。

寶柒悶了。

這個樣子的冷梟,貌似又回到了他倆之初的時候,半點都嘣不出一個屁來,打死都不說一句話,誰也弄不懂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心思微沉,計上心來。

"二叔……"喚了他,她就捂著自個兒的鼻子,像是受不了那煙味兒,忍俊不住的直咳嗽,咳了好幾下才停下來,直順著胸口呼氣兒。

沒有看她,男人卻自覺的摁滅了煙蒂,目光暗沉。

寶柒心裡軟了又軟,側轉過身去,伸手撫上男人冷冽的俊臉,麵對麵地看著他沒有半分表情的樣子,認真的道歉兼勾搭。

"好了,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攔著你,不該讓你不準暴光咱倆的關係。我讓二大爺受了憋屈!我有罪,今天晚上,姑娘就任你處置怎麼樣嗯"

喉頭又動了動,男人微瞄她一眼,抿緊了冷唇。

說得像迫不得已,不是更憋屈麼

偷瞥著他的表情,見到他無動於衷的繼續板著臉,寶柒心道真壞了。竟然連這一招兒都不好使了,他連晚上的福利都不要了,那還得的難不成,真是自閉症複發了他這樣子,跟小雨點兒一樣一樣的!

好吧,醋勁兒上頭的男人真心可怕。

誰說隻有女人才會吃醋的,男人吃醋更勝一籌。

事實上,不管是什麼樣子的冷梟,她心眼兒裡都不會真正的怕他。在她的麵前,這男人不過就是隻紙老虎罷了。她相信他不會真的怎麼她,大不了就是自個兒生會兒悶氣。

她怕什麼

她隻是怕他氣壞了自己,所以,想方設法的逗他笑。

於是乎,頗為羞澀地搖了搖頭,寶姑娘佯裝惱怒了。

"你不要算了,以後不許碰我!"

說完,見他還是沒有動靜,她真心服了,嘴巴翹了起來,小聲的嘀咕幾聲,語氣幽幽的樣子,可招人心疼。

"二叔,你欺負人!"

明明是指責的話,她偏偏說得軟糯輕嫩,還帶上了幾分撒嬌的小調子,給人一種極為柔軟溫柔的感覺。不過麼,這份兒柔軟裡麵,硝煙味兒已經在往外麵湧了。

先禮後兵,典型的寶柒作風。

目光裡的意思,再不得應,她就真炸毛了——

心裡狠抽,男人自然了解她。半晌沒挪動的高大身軀終於動了,隻不過,瞥向她的冷冽的眸色裡,蘊藏著一抹極為濃重的陰影。

"回去睡吧,我沒事。"

終於肯理人了,理了就好。

寶柒繼續笑靨如花,大眼睛狡黠的眨巴眨巴,嬌憨的樣子徹底屏棄了二十四歲姑娘的成熟,仿佛瞬間穿越回了十八歲那年的寶柒,整個人不要臉的爬到了他的腿上,捏著他的嘴巴往兩邊兒拉扯。

"來,二叔。笑一個,來,笑一個唄!"

擰緊了眉頭,看著這樣的寶柒,男人原想狠狠教訓她的動作,硬生生地變成了慢鏡頭,大手拿掉她的小手,然後停頓在了她的發端。

目光,沉沉,仿佛看到五年前的曾經。

小尖的翹鼻吸了吸,寶柒白生生的臉蛋上滿是微笑,這副搖頭晃腦說笑的樣子,機靈巧生,看得他眼花繚亂,什麼狗屁的不爽心情都見了閻王。

寶姑娘的笑啊,絕對治愈係的典型。

不笑則已,一笑明媚生花,美豔不可方物。

她知道,他的氣兒下去了。

抿了抿嘴唇,寶柒見他褪去了幾分冷冽的氣息,喜滋滋地攬著他的脖子,心裡美美的,那種扭轉了男人的心裡所得到的滿足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因為,這個男人是冷梟。

眨巴眨巴眼睛,她的臉蛋突然湊到了他的麵前,俏皮的唇兒微翹,手指戳向他的胸膛。

"二叔,我要尿尿。"

這話說得……

眉頭狠狠跳了跳,冷梟攥住了她在麵前胡戳亂指的手指,握在手裡狠狠一捏,峻峭的臉上有一種見了鬼般的無奈,表情有點兒龜裂。

"找不到衛生間!"

臉蛋兒燦爛的笑著,寶柒眸底又狡黠了幾分,使壞的心思又浮了上來。

她覺得自己最大的惡趣味兒,就是喜歡看到冷梟的冷靜和沉穩徹底崩盤,就喜歡看他克製不住被自己弄得失控,甚至瘋狂的樣子。五年前,正是她有這樣的心態才會屢屢去挑釁他,挑逗他,然後才會有了那樣的開始,經過和結果……。

而這種惡趣兒,過了長長的五年,竟然還殘存在她的腦子裡。

此時此刻,極度膨脹。

因此,咬著下唇,拽緊他的袖子,她擰著邪惡的小火苗,笑眯眯地看著他,不要臉地說:"我要你抱我去。"

看著她,冷梟表情冷硬的麵色,一點點在僵化。

難道,尿尿還要讓他掂

"你幾歲了"

寶柒咧了咧嘴,看著他驚悚的冷臉兒,真心想要爆發大笑。

不過,她卻沒有笑。

反而還故意扁了扁嘴,伸出剛剛洗過澡光潔溜溜的腿兒,搭在他的身上磨蹭著,嫩白嫩白,細軟修長,一晃一晃的動作著,臉上的表情還做出一副憋得不行的樣子。

"不行了,不行了,二叔,快點帶我去。我,我快要憋不住了,要流出來了!"

靠!

喉嚨微動,男人好不容易才從她的腿上移開冷眸,無奈地撈起她站起來出了書房,往臥室裡的衛生間走去。

窩在他的懷裡,看到他崩成了萬年冰霜的俊臉,寶柒忍不住唏噓。

二叔啊!堂堂的特種兵王,紅刺首長,讓他掂她去上廁所,他這會兒,是不是有一種想要撞死的感覺!

失控吧,失控就好了,失控罵人就絕對不會自閉什麼的了!

抱著她踢開衛生間的門,冷梟走進去,一把將她放在馬桶上,淡淡地哼了一聲。

"撒。"

"你出去。"

男人冷冷哼哼,不動,"趕緊,不是憋得不行了嗎"

"等等啊,等等!"擰著眉頭望他,寶柒嘴裡應著,卻沒有實際行動。身子微微動著,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卻沒有想象中的水聲和動靜兒。

冷冷地掃著她,冷梟沒有吭聲兒,心裡認定了這狗東西是故意作弄自己。

於是,不客氣的挑眉:"難不成,要我幫你"

"嗯行啊!"毫不客氣的笑著應了,寶柒抬起頭來,眨巴眨巴眼睛,"隻不過,這事兒你能幫我麼"

嘴角狠狠抽了抽,冷梟索性抱著胳膊斜在門邊兒,目光爍爍,就那麼看著她。

"趕緊撒,我看看有多急!"

知道他和自己扛上了,寶柒動了動,直接忽視他的挑釁,扁著嘴。

"不行,我得憋著。"

"……欠收拾。"什麼不好憋!憋這玩意兒!

"嗤,你罵人是吧"還坐在馬桶上,寶柒委屈地望著他:"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你以為我願意憋啊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冷梟默了。

憋尿是為了他,這東西,能不能再有創意一點兒

想不到過去了整整五年,她收拾起人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撐了撐額角,他抿著唇不說話了。不過,也不準備離開。非得看她準備作個什麼名堂出來,究竟要在馬桶上坐多久。

"你真不走"

"……"他不答。

翻了翻白眼兒,寶柒的表情有點兒扭曲了,略一思索,她衝他招了招手,"你湊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湊過去!

操,她坐在馬桶上,讓他湊過去

咬了咬牙齒,冷梟都忍不住想要捏死她了。不過,看到她嘟著嘴撒嬌的小模樣兒,他還是忍不住犯賤地微微傾身過去,雙眼銳利的直視著她。

"說,搞什麼鬼"

清了清嗓子,寶柒宛如城牆般的厚臉皮紅了紅,小聲說:"其實,我是坐在這兒練習尾骨肌的收縮能力。"

"尾骨肌收縮能力"男人不解。

拉了拉她的胳膊,寶姑娘神神叨叨:"耳朵拿過來,要不然我不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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