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書桓感覺腦內有根弦崩斷的聲音，錚錚作響。

他的臉上仍沒有什麼表情，手上卻捏起筷子，青筋都爆起。

“雯雯，今天是我們二十周年的結婚紀念日……”

鄭雯雯對上衛書桓通紅的雙眼。

他臉上的表情叫她陌生，走到這步，他也會後悔嗎？

鄭雯雯偏了偏頭，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肯定也知道，我們兩個人並不合適，能走到現在也隻是因為在搭夥過日子，你心中，應該也有了更適合過日子的人選了。”

“我和何燦……我承認，我的想法是有些不單純，但是你……”

鄭雯雯笑著打斷他的話：“也許吧，我不是很想知道，而且這段婚姻走到現在……我太累了，小璟也支持我的決定。”

衛書桓臉上那無懈的麵具終於有了疲憊的裂痕，手上的力氣也鬆了。

“小璟，小璟也知道嗎？”

他有些心慌意亂，難得前言不搭後語、顧左右而言他。

“小璟嗎？”鄭雯雯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六點，衛璟今天沒課外班，應該快回家了。

她視線轉回來，笑了一下：“小璟他應該比我還早知道。”1

衛書桓感覺心突然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迅速地，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意。

除了痛，還有些無地自容的羞愧。

他垂著眼皮，輕聲說：“如果婚姻對你來說是折磨，我會同意離婚。”

鄭雯雯笑起來：“謝謝，你也可以解脫了。”

相處二十多年，她太清楚衛書桓要的體麵，也知道說什麼，他會同意離婚。

他幾乎輕易地鬆了口，她的心裡除了一點淡淡的惆悵，其餘竟全是輕鬆。

解脫？衛書桓不由得咬緊牙，他也覺得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