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乾糧進來的廖嬤嬤手中的乾糧‘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匆匆走到了應辟方麵前:“公,公子,您在說什麼糊話呢?”
看到廖嬤嬤,應辟方倒並不顯得冷漠:“廖嬤嬤。”顯然在他心中也是頗為尊敬這位帶他長大的嬤嬤的。
“公子啊,少夫人懷的可是您的子嗣,您怎麼能說這樣的糊話來?”廖嬤嬤氣道。
“我隻是答應了奶奶,不休她並且要是不能喜歡她,也會讓她衣食無憂,但孩子……”應辟方看向夏青,見夏青也望著他,目光平淡,不怒不悲,死板而毫無朝氣,應辟方擰擰眉彆開了臉:“就算她生下孩子,我也不會認他,還不如彆生下來。”
“這萬萬使不得啊。”廖嬤嬤急了:“虎毒不食子,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嬤嬤,這事你彆管。”應辟方再次看向夏青,冷冷道:“把孩子打掉吧,鄉下的祖屋你可以住一輩子,吃的用的都不會虧待你。”
夏青則是看了應辟方一眼,便轉身走到廖嬤嬤掉下乾糧的地方,蹲xiashen將乾糧撿起來,吹了吹灰塵才回到應辟方麵前,抬頭看著他,搖搖頭:“不打。”
這二個字,讓所有人的眼晴都瞪大看著她,方婉兒是憤怒,應母是可笑,廖嬤嬤與水夢則是驚喜,應辟方沉著臉。
聽著夏青又說:“打了孩子會傷了我的身子。”見應辟方的眼神顯得陰沉了,夏青又道:“再說,你既然不要孩子,那天晚上就不該這般對我。”
“你說什麼?”應辟方的臉色鐵青了。
夏青想了想又說:“你又不能休我,我就不能再嫁,養兒防老,這孩子我不打掉。”
“你想再嫁?”應辟方眯起了眼。
夏青點點頭,很是坦然的說:“你若休了我,我再嫁也是理所當然的。”
應辟方自然知道這鄉下女子心裡沒有他,但這樣的無視不知為什麼讓他心裡怒氣翻騰,打心底,他是厭煩這個女人的,如果不是她,他便能與自己心愛的女人結成良緣,多看到這個女人一次,心裡就不爽,但更不爽的卻是這個女人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
一旁的水夢急忙給了個夏青一個眼神,她真沒想到少夫人講話會這樣的大膽,這樣會惹怒應家人的。
果然,應母陡高的聲音響起,一臉指責的看著夏青:“你還想著嫁人?你已經嫁給了我兒子,你要不要臉啊?你,你……你性子竟然這般銀蕩,果然父母死得早,就是沒教養。”
夏青望著應母,平靜卻是奇怪的問:“既然我已經嫁給了你兒子,那為什麼這個女人說,”夏青指向方婉兒:“應公子的孩子隻能從她的肚子裡生下來?為什麼你說我們早就被趕出應家了?為什麼要打掉你自己的孩子?”最後一句話,夏青是反問應辟方的。
一堂的啞口無言。
夏青歎了口氣,對著應母說道:“你不讓我叫你娘,也不讓叫彆的,那我以後隻好叫你‘喂’了,我懷了應公子的孩子,以後很多事不能做,每個月20兩銀子不夠,就給個50兩吧。”
“你,你,你再說一次。”應母瞪大眼,氣得幾乎要暈過去。
夏青這會是看向應辟方:“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沒等應辟方說什麼,方婉兒一步邁在了應辟方麵前,怒聲說:“不錯,你看看你自己,哪點配得上辟方?”
“不管配還是不配,我和她已經成親了,我方才隻是說說休了我便會再嫁,應公子母親就說我銀蕩,那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現在這樣子何止是銀蕩啊。”夏青再度歎了口氣,推開了臉色紅白交加,羞憤不已的方婉兒,迎上了應辟方冷峻,又冷漠的麵龐。
“辟方?”方婉兒泫然若泣的看著應辟方,緊咬著下唇,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受這般的奇恥大辱,以她的家世,才學,隨便說哪點都足以讓夏青這個賤女人自行慚愧,可現在竟然要受她的汙辱……若不是因為愛身邊的男人,她真的就想這麼離開算了。
應辟方的神情顯得有些不悅,夏青對母親說的話也讓他頗為反感,又這般羞辱婉兒,這個女人,女子該有的德操全沒有,竟然還這般直愣愣的看著他,應辟方道:“我對你已仁至義儘,不休你,隻因答應過奶奶,若你要肆意生下這孩子,這孩子與我應辟方沒有任何關係,應家所有的財產也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你可同意?”
“哦。”夏青輕哦了聲。
應辟方眉擰得更深:“每個月50兩銀子,你可以按時差人來拿,不會虧待你。”
“哦。”
“沒事就不要到這邊來。”
“哦。”
“孩子生下來了,也不用來報,過你們自己的日子。”
“哦。”
應辟方身形一僵,好半響又道:“我與婉兒認識五年,真心相愛,我也已向方家下聘,奶奶的喪期雖過,但孝期未滿,所以暫時婉兒是以妾氏的身份進門,待孝期一過,便會正聘過門,希望到時你安份守已,不要大鬨。”
“那是你的事呀。”夏青淡淡道:“這個月的50兩能現在給我嗎?”
那是他的事,也就是與她無關?應辟方的臉色很僵,但看著夏青望著他的眼神,雖然平靜,也是泄露了幾許的期待,顯然對這五十兩,她是極為在意的,有那麼瞬間,他有種堵氣的不想給她,可畢竟他不會與一介女子計較,也隻能僵著手伸到懷裡取出了錢袋丟到她手中:“這裡是二百兩,接下來三個月,你不用來了。”
“哦。”夏青打開錢袋看了看,細心的數了下,才打好結繩,小心的放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