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是抽氣聲,驚訝聲。
“你,你……”應母氣得臉色鐵青,話都講不出完整的一句:“你,你……你敢打我的兒子?”
方婉兒震驚的望著夏青,一個女人竟然敢打男人?更彆說打的還是她的丈夫……的臉。
應辟方黑沉著臉,死抿著唇,這個女人竟敢打她?他要忍著多大的怒氣……這輩子被女人打還是頭一回,還是被這麼一個平庸的女人打,更叫他惱的是,她打了他之後還一臉若無其事的平靜樣子。
呼,手有些疼呢。夏青張張發麻的手,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才平複那份痛麻的感覺,之後,她看著應辟方平淡問了句:“痛嗎?”
應辟方的臉色更黑了,若是這會破點皮,估計出的都是黑血,他的聲音都有些咬牙切齒:“你說呢?”
夏青輕哦了聲:“我的手也挺疼的。”隨即又道:“你不打我嗎?”
“什麼?”應辟方發現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他沒有一刻不被激起怒氣:“我是這樣的男人嗎?”他不敢說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但至少身為男人的風度還是有的,再者,跟這種毫無修養的鄉下女子計較,也讓他不屑。
夏青認真的搖搖頭:“在我們鄉下,大人吵架,他們的孩子也會在外麵打架,因為衝撞長輩是不對的,也會被彆人說教養不好。所以,我們來打架吧?”
“什麼?”應辟方看著眼前說得一臉認真的夏青,突然發現詞窮。
“不想打架嗎?”
“你是個女人,還是個懷有身孕的女人,打架?”
夏青點點頭:“你母親說了,讓護衛打我,不必顧慮,還要動用私刑,所以,你應該就是這樣的男人,不是說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嗎?我打了你,你應該會打我。”
應辟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將人氣得吐血的本事,他冷冷盯著夏青黑白分明卻毫無朝氣的眼晴,一字一句道:“我應辟方不是會打女人的男人。還有,隻要我在這裡,就不會讓他們動你一下,更彆說私刑了。”他在她心中的印象有這麼差勁嗎?
“哦。”夏青輕哦了聲,移開了目光,看向周圍應家的丫環家丁們,很平靜的說了句:“你們都聽到他的話了吧?我平常雖然不住在這裡,但既然回來了,就是這個家的少夫人。”
丫環和家丁們沒有多少人回應,但那些原本譏諷的大丫環目光倒也有了些改變,不敢再那麼放肆了,這個夏青是完全不介意的,走到跪著但已經傻愣了的廖嬤嬤和水夢中間,將她們扶了起來,平靜的說道:“折騰了一天了,你們去收拾下房間吧。”
“房,房間?”嬤嬤有些結巴:“什麼房,房間?”
“當然大公子的房間了。”夏青說得理所當然:“回來了自然是要住主房。”
嬤嬤和水夢又傻了,他們自然是想這樣的,可現在這樣是不是太快了?應家真的會接納少夫人嗎?
“你休想。”一直在震驚中的方婉兒聽到夏青這話,急得站到了夏青麵前,又看了眼被氣得要丫環攙扶的應母:“隻有我才能和辟方住在一起,你算什麼啊?”
“元配啊。”很簡單的三個字。
“元配又如何?”方婉兒冷哼,高傲的仰起頭,“辟方愛的人是我,要的人也是我,我也愛他,就算為了他付出所有,我也願意。而你,得到的僅僅是一個名份而已。”
“哦。”夏青輕哦了聲:“我有名份,你有他的愛,這不是挺好嗎?”
方婉兒一愣,難以置信的望著夏青:“你竟然連這樣也願意?”
夏青也奇怪的回視著方婉兒,很是認真的問:“我這樣的願意和你一位千金小姐甘願做人家妾室比起來,會更不堪嗎?”
“你?”方婉兒氣急紅了眼,委屈的看向應辟方,不想他是一言不發,隻目光冷深幾許看著夏青。
應辟方總覺得他被這個夏青給算計了,算計得讓他說出了‘隻要我在這裡,就不會讓他們動你一下,更彆說私刑了。’這句話,自然,這句話沒什麼不對,要他一個男人去對付一個懷著他孩子的弱質女流,確實做不出來,但在這種情形之下,又是當著所有下人說,這句話的力量就大了。
方婉兒氣顫著身子道:“夏青,你忘了你曾答應過的話嗎?辟方當時說‘你要肆意生下這孩子,這孩子與應家沒有任何關係,應家所有的財產也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當時你同意了。你還答應過,待孝期一過,辟方便會正聘我過門,到時你也會安份守已,不會大鬨。”
夏青點點頭:“我的孩子不會分應家的財產,你過門時,我也安份守已啊。”
“那你現在算什麼?這擺明了就是食言啊。”
夏青笑笑:“前幾天鄉下大雪,餓死的人很多,辟方卻給我拉來了一馬車的乾糧,我覺得他心中有我,所以是我回來了,你放心,孩子不會拿應家的財產,辟方日後若要再納妾,我也還是會安份守已的。”
“辟方隻愛我,他才不會納妾,”隨即方婉兒一怔:“你說他給你拉去了一馬車的乾糧?”
夏青點點頭。
方婉兒臉色略微變得蒼白,接而看向應辟方,竟見應辟方拉長著一張臉冷冷盯著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