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愣了下,就聽得水夢急道:“夫人息怒,嬤嬤上了年紀,求您彆與她一般見識。”
應母自夏青以來忍著的怒氣又怎會放過:“將這個多嘴的丫頭也一並打二十嘴。”
阮氏看了應母一眼,又看了眼依舊沉默著的夏青,優雅的拿起茶來喝著。
幾名嬤嬤已抓住了廖嬤嬤與水夢,卷起袖子正要下手時,陡然慘叫了幾聲,夏青一隻手已扭住了一人的手,痛得那老嬤嬤跪了下來,而另一隻腳已踢上了另一個嬤嬤的肚子,那人翻在地上捂著肚子喊痛不停。
‘哐——’的一聲,阮氏手中的茶畫摔了個粉碎,她怒站起看著夏青。
應母也是驚看著夏青,她沒想到這個夏青在這種時候也竟然這般的……愚蠢。
“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取悅你的。”麵對阮氏的怒氣,夏青平靜的看著她。
“你,你說什麼?”阮氏指尖氣得顫抖:“夏青,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就算小花打翻了你的燕窩,但這幾十杖下來,你的怒氣也該消了。”夏青淡淡道:“你要立規矩,也沒什麼不好,我會守著我的規矩,這樣可以嗎?”
“什麼?”
“雖然你是少夫人,我隻是平妻,我若敬著你,你是否也該給我平妻的尊敬?”
平妻?這二個字刺痛了阮氏的心,這個鄉下女子是什麼身份,竟然隻是低了她那麼一點:“就算你是平妻,也無法掩飾你低賤的身份。”
“可你們卻吃著我們這些低賤身份種出來的米和菜,這些中都有我們的汗水,還有施的田肥也是從我們的茅廁裡拿出來的。”夏青道。
“你?”阮氏麵色一白:“你胡說什麼?”
“看來少夫人並不明白農作是怎麼一回事,應夫人和你身邊的丫頭應該都是知道的。”
阮氏望向應母與幾個老嬤嬤,就見她們都一臉古怪,卻不敢說什麼,頓時隻覺得肚子一陳翻騰,依然倔強的道:“那又如何?你的出身就是低微低賤,這是命中注定的。”
“我到底低賤在哪裡?”
“你說什麼?”
“我搶人男人了嗎?還是死活著要做他人的元配?又或者杖著自己位高人多,欺壓人了?”夏青在心裡歎了口氣:“我想了想,沒有。”
阮氏的臉一陳青一陳白,夏青說的每一句都像是一個拳頭打在她的臉上,這是她心中的痛楚,她腦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你的存在就是低賤。”她真的很厭惡這個女人,她的身份,她的長相,她的談吐……沒有一樣不是她所喜歡的。
你的存在就是低賤?而那個男人,應辟方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夏青看著阮氏,喃喃說了句:“你們確實般配。”
“侍衛何在——”阮氏突然厲聲道。
院子裡迅速的湧進了幾十名侍衛:“請大小姐吩咐。”
這些侍衛一個個高大精壯有力,顯然是訓練過的。
“主子?”廖嬤嬤與水夢心中一慌,忙挨近夏青。
“把這些人給我押下去狠狠的打。”阮氏冷笑的看著夏青,“你這張嘴很厲害,可你有什麼?辟方打仗前給我留下了一萬精銳shibing任我差遣,你卻什麼也沒有?這就是貧賤之差,這就是尊卑之彆。”今天她就讓她知道什麼叫臣服,什麼叫乖巧。
夏青沒有掙紮,任由shibing押住了她,可她的黑眸卻已轉冷:“我能為我的村民討回公道,你認為他們不會來護著我嗎?前方戰士吃緊,你是不是也想後方兵變?”
“你什麼意思?”阮氏的聲音一說完,就有shibing前來稟報:“少夫人,鎮上村民們都堵在了應家門口,說要放了她們的村長,要不然就要挑家夥衝進來了。”
阮氏臉色一沉:“將造反的人抓起來殺人,以儆效尤。”
那shibing有些猶豫:“少夫人是想屠鎮嗎?來的人有些多啊,在這個時候怕是不妥。”
阮氏看著夏青,怒氣熾烈,指甲幾乎恨得掐進肉掌心裡,卻在這個時候,幾名shibing慌亂的跑了進來:“少夫人,不好了,咱們鎮從裡到外都被霍家兵包圍了,阮家軍暫時能支撐一陳子,我們護送少夫人和夫人先離開這裡。”
“什麼霍家軍?”阮氏愣了下。
“就是南方的霍氏家族,他們竟然趁首領和阮大公子去支援那燕氏,繞了過來偷襲咱們小鎮。屬下現在懷疑那燕氏向我們求救也是假的,首領他們肯定是中了圈套了。”
阮氏猛的睜大眼:“怎麼會這樣?”
“少夫人,快彆說了,屬下護送你們離開。”
“奴,奴婢去收拾東西。”那幾個老嬤嬤急急道。
“彆收拾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阮氏雖是看多了世麵,宅內的事情可說了如指掌,但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行,隻得一咬牙跟著shibing出去,可才走了幾步,她轉身望著夏青,為什麼這個女人的臉上還是那般平靜?她不害怕?她不慌亂?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求她嗎?
一個女下女子而已,哪來這般的膽識?
“將這個女人也一並帶走,”阮氏臉上帶著一絲陰狠:“把她的孩子和侍女留在應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