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阮氏忙牽強一笑,心裡卻在想著,這個孩子,留不得。
身子飛快的墜落,越來越快,夏青哪怕想抓著什麼,這樣的速度也抓不著,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是這樣死的?
恨嗎?她這樣問自己,不是一個值得恨的人,恨也就沒必要。
然而,預期中的死亡並沒有來,隨之而來的是冰冷,冷至骨髓的冰冷,懸崖底下竟然是一個冰冷至極的深潭?冷水將她全身淹沒,可由於太高,她的身子還是一直往深潭底墜落,不管她怎麼使勁,身子還是往下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沉勢變緩,夏青一個反身朝上麵遊了上去。
當浮出水麵,她是大口大口的吸著氣,然而目光隨即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夏青抹了抹臉上的水,吃驚的看著這滿是鮮花與蝴蝶飛舞的景致,她不會形容,隻覺得像是進了仙境。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傳來:“你是誰?”
有人?夏青猛的轉身,隨即睜大了眼,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坐在瀑布之下冷冷望著她,眉,眼,鼻,唇,俊美無儔,卻也尊貴至極,他坐得挺直,瀑布的急流直打在他的身上,他不燥不動,渾然與它融為一體,自然之力在他身上奇怪的融合的。
夏青猛的彆過臉,迅速的爬上岸,一來是冷,二來,那少年竟然是赤果果的,任她平常怎般的平靜,這會一時也有些窘。
“你是誰?”少年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近得仿佛就是她的耳邊。
夏青一怔,迅速轉身,果然,那少年竟然真的站在她身後,僅僅一步之距,方才看不出來,這轉身,她就覺得這少年好高,甚至比應辟方還高一些。
夏青感受到了一絲壓迫的氣息,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隻是用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看著她,她卻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由骨子裡散發出的上位者氣勢。
夏青後退了一步,不再看向他,而是忙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你,你先穿件衣服吧。”
可手還沒碰到他的身子,她便被什麼東西給震出了二米外,一個踉蹌,她跌倒在地上。少年顯然不喜歡有人碰他。
“你是誰派來的?”少年緊盯著她,目光銳利。
夏青愣了下:“我是從上麵掉下來的。並沒有人派我來。”
少年打量著她,很乾淨的臉,很沉靜的眼晴,很普通的臉蛋,她回視著他,視線乾淨,沒有任何的雜質,更沒有那些女人眼底的虛榮。
他又看了眼頭頂那常年雲霧繚繞的上方,她確實是從上麵掉下來的,這點撒不了謊,就算是彆人派出的人,也不可能用這般愚蠢的方法:“你很幸運沒有摔死。”
夏青淡淡一笑,是啊,她真的很幸運:“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到上麵嗎?”
“上不去。”
夏青一愣,轉而才道:“那你能先穿上衣裳嗎?”
“沒有。”少年冷冷道。
沒有衣服?他的衣服呢?夏青隻得道:“我的外套你可以先披一下。”
“臟。”
他嫌臟嗎?是指她衣服臟,還是不想穿他人穿過的衣裳?夏青隻得硬著頭皮道:“穿著總比沒穿好吧?”
“這裡除了你我,沒有彆人。”
也就是說,他完全不介意被她看光?夏青內心向來平靜,但這會卻無法平靜了:“畢竟男女有彆……”
她還沒說完,少年便冷冷道:“你不要對我有非份之想就行。”
夏青呆呆看著他:“話不能這麼說。”
“你可以這麼做。”
“我做不到。”
少年本在看著四周的深黑目光又落在了夏青身上,夏青突覺一陳窘迫:“不是,我是說,你這樣很難讓人不注意到,孤男寡女,要是被人知道了……”他這樣光光的在她麵前,她真的很難說下去。
“知道就知道,我無所謂。”
他不介意,他無所謂,夏青困難的道:“我介意,我有所謂。”
“和我有關嗎?”少年沒再理夏青,自若的一個起躍,又盤膝坐到了瀑布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