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挺直了。”雙晴在邊上輕道:“注意手勢。”
夏青將背挺直,手勢也更為端正。
“大公子?”水夢的一句話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夏青抬眸,便看到了正複雜的望著她的應辟方。
“大,大公子今晚是要在這裡休息嗎?”水夢輕問道。
應辟方輕嗯了聲:“都下去吧。”
廖嬤嬤看了夏青一眼,見夏青並沒有說什麼,隻好退下。
一時,諾大的房間就隻剩下應辟方與夏青二人,夏青依舊專心的練著字,似乎沒感覺到房間裡多了個人似的,直到應辟方走近,整個人的陰影覆蓋住了他。
燭火高燃,將二人的身影印在牆上拉得老長老長。
若是阮氏,這個時候早已迫不急待的撲進了他的懷裡,而這個女人像是完全無視了他,應辟方問自己,究竟是為什麼他今晚會出現在這裡?
她不想他碰她,他也並不是非要她不可,可他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來到了她的院子。
“睡吧。”他一手覆蓋住了她握著筆的手,目光望在了那異常認真的字上,寫得好工整,甚至連絲抖動的痕跡也找不到。
“彆打擾我練字。”夏青淡淡說。
應辟方的身子一僵。
夏青依舊練著他的字。
就聽得應辟方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有我自己的報複。”
夏青沒說什麼。
“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和我相處嗎?”應辟方擰眉,他現在能來這裡,已經是放下了他的身段。
夏青還是沒開口。
“夏青,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有我的事要做,你也要過日子,你這樣恨下去沒有必要。”應辟方擰緊了眉。
夏青終於停下了笑,她抬頭看著他,這個男人總是淡淡的,冷冷的,但這會卻是擰起了眉看著她,似乎頗為心煩的樣子:“你做你的應首領,我做我的平妻,不是挺好嗎?我的存在,能讓童平他們心安,你要的不就是這個嗎?現在你還想要什麼?”
很平靜的反問,很安靜的眼神,連絲激動也沒有,應辟方突然覺得心裡一陳煩悶,他還想要什麼?是啊,這也是他一直問自己的,良久,他才道:“我們是夫妻。”
夏青看著他,接而向來平靜的目光裡露出了譏諷:“夫妻?不,我們之間隻是顧全大局而已,為了孝心你娶了我,為了大業,你舍了我,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成為了一村之長,這會,恐怕世上已經沒有我夏青這個人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應辟方硬著聲道:“今後……”
“打住——”夏青突然喊道。
這一聲喊讓應辟方怔了下,隨即麵冷了下來,就聽得夏青道:“有口無心的話就彆說了,或許你說的會是真的,但我不會當真,說了也是白說。”
應辟方臉色更為陰沉了。
“你去阮氏那邊吧,”夏青指了指門外:“或者隨便挑個女子過夜。”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應辟方一手猛的扣住了夏青的下鄂,力道之大使得夏青輕哼了聲,但她冷笑的看著他:“人?不,你連qinshou都不如。”隨即,她痛楚的哼了聲,下鄂的力道明顯增強了,同時,她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冰冷。
這份冷已不同初見時那種淡淡的,而是一份由內而發的氣勢,那是一種日積月累位於某個製裁者位置而積累下來的森冷。
下一刻,應辟方一聲悶哼,夏青已經一腳頂向了他的肚子。
“你?”應辟方怒瞪著她,他沒有防備,隻因沒有料到,所以來不及防,可不想望進眼底的是一雙帶著肅殺之意的黑眸,透著戒備而又謹慎。
望著近在眼前的這一張臉,夏青冷冷道:“你上過戰場殺過人,而我也殺死過很多野獸,並不輸給你。”
“你不是說你是為了那些人而回來的嗎?現在這樣做,對那些你想要保護的人有什麼好處?”
“你錯了,”夏青放開了,卻是直視著他:“我回來並不是想保護他們什麼,我沒有那樣的力量,他們的安危必須由他們自己來負責,我會回來,是因為他們在這裡,是因為不想孤零零的在外麵。”還有那個與她僅僅有著幾個月母子情份的孩子,可惜,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你若想在這裡過得好,若想讓那些人過得好,你唯一的辦法便是取悅我。”應辟方森冷的看著她,也告訴著她一個事實,一個現實:“我要你。”而他,也不隱藏對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