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應辟方站直了身子,轉身離去,他的臉色是越來越白,白如紙,可身體依舊挺得筆直。
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尊言完全喪失,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般狠心對待,還是他心愛的。
心愛?這二個字真是戳中了他的心,他以為他與方婉兒便是深情,卻不知那情也隻是他自以為是,如今才明白何謂情深,何謂情痛。應辟方冷笑,就算他為了這個女人動了心,就算他已經讓這個女人駐進了心裡,他依舊可以從心裡拔除這個女人。
“需要我扶你一把嗎?”那妖嬈的男人走了上來,眼底寫滿了玩味。
應辟方冷冷看著他。
“真熱啊。”男人看了看天:“需要幫忙嗎?”
此時,立即有個胡人拿了把芭蕉扇過來給他,男人一邊悠閒的扇著扇子,一邊看著應辟方額頭上流下的豆大漢珠,他看向他後台,果然,那裡已一片殷紅,明顯是箭傷裂開了,那烏鴉毒會叫這名字,隻因這毒清除後若不及時對傷口包紮,傷口會腐爛,可這男人,連給他包紮的機會也不給,一心要來追這個女人,若不是他談成了這輩子最有趣的交易,他壓根就不會理他。
“我要記住今天的痛,今天的恥辱。”應辟方一字一鈍,可說到最後,他腳下一軟,整個人都朝後摔去。
一旁的胡人見了,趕緊過來扶他。他們看向風情萬種的男人:“北樓主,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抬回去再說。”北樓主以扇掩嘴一笑,媚眼如絲,那種絕色讓周圍的人看了直傻眼。
夜,深了。
邊地是個平地,哪怕在縣城內,那些民房也不像京城那般有樓層,而是清一色的平房,如今他們雖然朝著中原奔馳著,可周圍的景色卻還真是‘風吹草低現牛羊’。
此時,封軒他們早已換了一輛舒適的馬車。
這會,封軒趕著車,夏青則坐在側邊,而燕道卻是睡在裡麵做主子,不過他是怎麼也睡不著,他家少主……哎,不說也罷,簡直太丟人了。
“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夏青彎著頭奇怪的看著封軒,他這樣看了她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好看。”她一定不知道她長飄及腰的模樣有多好看,那種好看不是一見就傾城,也不是精致的那種,但她的輪廓確實很秀美,看著讓人心曠神怡。
夏青摸摸臉,微微一笑,突然問了句:“封軒,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的?”
一說起這個,封軒就沉下了臉:“你不是說過你喜歡過應辟方嗎?”
“他很能打架,能把胡人打得落花流水。”夏青想了想說,之後再新婚之夜看到了他,他的名字和長相就留在了她的心裡。
“隻是這樣?”封軒的嘴角漸漸揚起,見夏青點點頭他才道:“喜歡一個人時,當你喜歡的人接近你,他的心就會砰砰砰的跳起來,跳得很快很快,而且,你一心就隻想著讓她在你身邊陪著你,跟你說說話。”
“哦。”夏青輕哦了聲,又微微一笑,腦海裡卻是閃過應辟方的身影,新婚之夜,她的心跳了,可是,他的眼底卻始終都是冷冷的,還有看著她時那嫌棄的目光,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封城,是神秘的。
不止在夏青心裡,哪怕在整個大周子民的心裡,那是比皇宮更為神秘的所在。他們能聽到很多皇帝後宮聽事,卻沒有人知道封城城主是怎麼樣的人,封城又是一座怎樣的城?
封城有普通,夏青沒有想過封城竟然會這般普通,它真的就隻是一座城,普通的百姓,普通的攤販,此起彼伏的叫喝聲,人與人之間的交談聲,孩童們的嘻鬨,還有遠處那提醒人們該回家吃晚飯的吹煙嫋嫋,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不過有一點,當封軒的馬車進城時,老百姓們瞬間便肅靜了下來,並且跪了下來行禮,那是一份打心底都發出的尊敬,而且他們的行禮並不隨意,每個人的背都挺得筆直,有力,甚至連幾歲的娃兒都是這樣。
夏青收回了目光看著封軒,封軒也正看著車外,他目光淡淡,看著隨意,深處卻有著一份隨和與寬容。
夏青微訝了一下,眼前的少年還是那個顯得張狂的少年臉,但這會眉目間卻多了份穩定,似乎在瞬間,他長大了不少。
她繼續看著車外,後麵的老百已經起身又恢複了喧鬨,而前頭的老百姓看到馬車就一直行跪禮,嘻鬨瞬間消失,上至老,下至小……夏青放下了簾子,又看向封軒,此時,封軒也正看向她:“喜歡這裡嗎?”
夏青點點頭,怕是不管什麼人,來到這裡就會喜歡上這個城吧,不為城的模樣,而是這裡的人,就這樣不知道行了多少路,馬車停了下來。
當夏青下馬車時,看到的便是一座巍峨入雲宵的宮殿,是真的巍峨入雲宵,那是一座山,一半的山建了宮殿,一半的則是山峰,山峰上還是一座金黃的宮殿,依山而建,無法形容出它雄偉一二。
那是一種怎樣的壯觀,夏青表達不出來,也連不及讓她驚訝,宮殿大門敞開,無數的鎧甲shibing擁蜂而出。
“參見少主——”
“歡迎少主回城——”喊聲震天,餘音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