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之位,向來是個敏感的話題,夏青能感覺到她這話一出口,連帶空氣都變了樣。
封母與莊清柔都怒瞪著夏青,這麼禁忌的話題竟然在這個女人嘴裡這般輕易的說了出來,封大公子嘴邊的笑意更冷了,事情可真是讓他意料之外,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夏青,封軒真是愛錯了人,沒想到你是這般卑劣的人。”莊清柔冷聲道。
“卑劣?論卑劣,怎敵得過莊清柔姑娘你呢?”夏青看向她,這個長相婉約端莊又討人喜歡的女子。
“你說什麼?”
“我親眼看到是莊姑娘你將蝶夫人,也就是你的姐姐推進了池裡。”夏青淡淡一笑,雲淡輕風,好像她說的就像是在問天氣般。
眾人嘩然,注意力一下子就轉到了莊清柔身上,就連封城城主也擰了下眉。
“方才問你時,你不是說沒看到嗎?”封城主怒道。
“你胡說什麼?她可是我的親姐姐。”莊清柔臉色鐵青。
“是啊,我就是以為是我看錯了,所以才說沒有看到,現在,我依然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親姐妹怎麼可能下得了手,但我同時,也不希望有人把這罪名擔在我身上,更希望有人能去查明真相。”
“夏青,你不要信口雌黃。”封母也急道,莊清柔可是她看中的兒媳婦,再說莊家的背景那對軒兒而言有多重要啊。
“我為什麼要說謊?”夏青奇道:“而且,你們信與不信,與我沒什麼關係,信了,就算查出來你們也不能奈莊家如何,說不定還得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不信?城主之爭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停下。”
封城的人臉都綠了,就連鈴鳳也抽了抽嘴角,這封城的事,外人,裡麵的人都知道,可從沒有人會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每個人都是把想法放在心裡生活的,表麵保持著關係就行,彼此之間,都存在著利用關係。
封城城主臉色暗沉,他知道幾個二子一直都在覬覦著他的位置,可被這個小女子說出來,心裡還是不好受,做為一城之主,他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後輩心裡的那些肮臟心思,可他隻能護著,這女孩太聰慧了,軒兒會喜歡她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可這樣女子萬不能留在世上,想到這裡,他道:“你再多狡辯,也隻是想保下一命而已,我可以留你一命,但你要發誓,從此之後不會再進封城,甚至也不會再與封軒見麵,若違此誓必將眾叛親離,孤獨一生。”
誓言,在戰士的心中那是神聖的,更是一個見證。然,夏青看向了屋裡也正看著她的封軒,他站得挺直,眸色複雜:“誓言若有用,這世上的男人估計都死得差不多了。”在封軒神情苦澀之下,她看向封城主:“城主,你這輩子可有向女人許諾卻沒有實現的?”
封城城主愣了下,麵色突然變得不自然。
與此同時,封母也哀怨的看了眼封城主,封城主眸光在與封母對上時,尷尬的移開。
“眾叛親離,或許受到傷害的並不一定是我,可能是我的親人和朋友,我最在乎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他們,所以這誓言我不會發,我絕不允許我的親友受到傷害,”夏青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可我能向你保證,我與封軒之間的情義到此為止,彼此之間不會多做糾結,形同陌路。”
莊清柔脫口而出:“你拿什麼保證?”
“我隻是一介小女子,要對付我,還不簡單嗎?”夏青隨口反問。
“可以。你走吧。”封城主隨手招了幾個侍衛過來:“你們送她出城。”
“是。”
邊上的鈴鳳早已嚇得手掌心冒出了冷汗,她一直為夏青的命擔憂的,沒想到這會這城主竟然這麼簡單就放過了她,忙說:“我也要走了,已經在封城叨擾了許些日子,父親肯定是我想我了。”
“夏青——”封軒突然走了出來,叫住了轉身要離開的夏青。
夏青看向他,他臉色有些蒼白,星眸依然如浩瀚的星空,卻是灰蒙蒙的。
“封少主叫我有事嗎?”夏青淡淡的問,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我,我……”他一步步走近她,一步之外,他看著她,看著這張他真心喜歡著的,卻無力保護的臉,他的母親帶了幾個農家女來做他的貼身侍婢,可那些人怎麼可能跟眼前的女人相比?她的特彆,她的勇敢,她的智慧,隻是,他沒有辦法保護她,甚至在最終,他選擇的卻是他自己,他以僅能二人聽到的聲音問:“青,你可曾愛過我?”
“不愛。”沒有猶豫,夏青果斷的給出了二個字。
封軒的臉更蒼白了:“那,那你可恨我?”
“不恨。”那麼平靜。
“為什麼?”
“我們之間沒有債。”
“債?”
“你沒有欠我,我也沒有欠你,何來愛?又何來恨?”
“什麼?”封軒突然想笑,為什麼到現在了,他還是沒有捉摸透這個女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問道:“那謹王呢?”
“與你何乾?”
封軒臉色再度一白。
夏青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不愛,不恨,隻因這世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心中有數,便是夠了。
此時,鈴鳳突然挽過她的手,緊緊挨著她身體走著:“夏青姐,女人在男人心中就這麼不重要嗎?”
“男人在女人心中也可以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