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動什麼手腳。
“夏青夫人,許些日子不見,看著倒是越來越金貴了。”貴妃看向夏青,笑中儘是溫和,可話又流著許潮諷。
“王爺如今入了京,又在朝為官,我這做夫人的,自然也要跟著王爺的步伐才好。”
貴妃在心裡冷哼一聲,麵上不露,隻道:“公主和夏青夫人就慢慢賞花吧,本宮就先走了。”
“恭送娘娘——”鈴鳳的目光掃過那些宮女手中的花籃,籃子裡正摘了許些新鮮的菊瓣,可就在貴妃走過小花的身邊的,這小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跌倒,剛好撲倒在了貴妃的腳邊,身子受驚下意識的雙手就抓住了貴妃的裙子。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花趕緊起身跪倒在地叩頭,有人在這個時候推她?
見是個生麵孔,貴妃就知道應該是這夏青帶來的丫頭,在幾個嬤嬤要罰人前給了個不用的眼色,便對著夏青道:“既然跟緊了王爺的步伐,這些下人也該教導一下規矩才是。”說著,款款離開。
“說得她自己多有規矩似的。”鈴鳳冷哼,說著,她拉著夏青的手撒嬌道:“夏青姐姐,我方才演得怎麼樣?”
“是演的嗎?我還以為你們的感情是真的很好了呢。”夏青輕笑。
“和她?”鈴鳳冷哼了聲,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姐姐,你晚上就留下來陪我嘛,好不好?”
“怕是王爺不準。”
鈴鳳眼珠一轉:“姐姐,你和王爺的關係現在變好了嗎?”
望著挽著她的手,一雙晶亮眼晴看著她的鈴鳳,夏青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摸上被點的額頭,鈴鳳一時有些怔忡,記憶裡,母後也總是這樣點她額頭說她調皮,想到這兒,慶幸自己方才並沒那麼做,麵上卻未表露,眨眨眼說:“誰讓你是我喜歡的姐姐呢,書上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世間最為羨慕的愛情,可惜,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姐,你想要嗎?”
“老百姓不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在鄉下,這樣的一雙人多的是。”麵對鈴鳳眼底的向往,夏青失笑。
“我說的不是這些老百姓,而是向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姐姐以前雖然是鄉下女子,但現在不是了,你現在的樣子比那阮氏更像瑾王妃呢。”
朝堂上的大臣也有很多是寒門子弟一步步上來的,那些人為官十來年,有的還是一副鄉下包子的樣子,或許人的行為可以改變,但思想呢?一群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寒門子弟,可夏青姐姐不一樣,每次見到她都能發現她的改變,那是從裡至外的,“再說了,那些老百姓真要有錢了,富貴起來了,還真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鈴鳳嗤笑,那些寒門出生的大臣有哪個不是拋棄糟糠之妻三妻四妾了?聽宮女說,有著都七老八十了還納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為妾呢。
“這很重要嗎?”夏青不解。
鈴鳳愣了下:“女孩子不都希望是這樣的嗎?”有一個隻愛自己的夫君,一生隻有自己一個女人的夫君,就連她都不例外,她就不信夏青姐姐不希望得到謹王一心一意的愛。
“姻緣天注定,既然我們身邊的人都是如此而活,我們的環境便是如此,自己又何必非活得特彆?”
看著夏青平靜無波的麵龐,鈴鳳有些驚訝於她的想法,“我一直以為姐姐是個特彆的人,沒想到跟普通的女人也沒什麼區彆。”
夏青淡淡一笑,反問了句:“得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便能開心生活,得不到呢?就無法活下去了嗎?”
“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又何必非得一開始就給自己的未來定下框架呢?讓自己活得更好,不是最重要的嗎?”
鈴鳳愣了下,就聽得夏青說道:“這份期待在自己身上,活著,是為自己而活。隻有自己活好了,身邊的人才會更好,至於那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遇不可求。”
“姐姐?”
夏青握過了鈴鳳的手,給了她一個真誠的笑容,幾年之前,她並沒有想過感情的事,成親之時,也就想了那麼一丁點,可很快希望幻滅,如今,她也從未再去想過,隻是覺得能讓自己活得更好,更舒坦,那去做就是了。
“姐姐,”鈴鳳低頭看著握著她的手,這雙手並不柔軟,帶著點點如沙般的粗糙,可是很溫暖,溫暖得她舍不得放手,這也是夏青姐姐第一握她的手,她知道夏青姐姐並不是一個輕易會交心的人。
“怎麼了?”見鈴鳳盯著她的手看,夏青失笑:“是不是我的手粗糙得弄疼你了?”自回了王府後,嬤嬤和水夢一直在給她做保養,而手是最為麻煩的地方,十幾年的老繭豈是說沒就沒的。
“沒有,姐姐,我們去亭裡坐會吧。”說著,鈴鳳便往不遠處的亭內走去。
皇宮裡的風,總有種莫明的清香,經久不散,也不知是從哪飄來的,各種香味混和在一起,倒形成了一股特彆的香味。
清香,和風,加上難得的好天氣,夏青她們一坐便是一個下午,說說笑笑間,天邊已染上了夕陽。
直到宮女的聲音傳來:“聽說周大人又被罰跪了。”
“可不,誰這麼大膽敢向王爺要錢啊?要的還是三百兩。”
“聽說是王爺的某位夫人揍了周大人,周大人的腳都被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