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青淡然的望著他,又是這種波瀾不驚,仿佛毫不在意的眼神,她總是拿這樣的眼神望著他,封軒壓抑著怒火:“為什麼你可以原諒他,卻不能原諒我?為什麼你總是拿這種眼神看著我?”
“他傷害我,隻因討厭我,我對他而言是個外人。你愛我,依然選擇傷害我,在你心裡,什麼才是第一位的,我還能不明白嗎?”夏青很平靜的直敘出一個事實:“愛一個人,卻無視她的傷害,我不知道原諒你的理由是什麼。”
“那他呢?他的理由呢?”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這便是理由,便是她想再給他一次機會的理由,她對封軒無男女私情,但在山裡相處的美好時光,她想珍惜,可是這個男孩……在他身上,她看不到希望。再者,她不想與他扯上男女私情。
“一派胡言。你隻是找各種借口不想回到我身邊而已。”
夏青擰了擰眉,隻因封軒拽著她的手突然間加重了力道:“放開我。”
“我會殺了應辟方,會讓他生不如死。”封軒突然低下頭在夏青耳邊道,說完,他陰沉著臉離開,可走著走著,他又停住了腳步,眼圈紅了,微微抬頭,望著天空半響,似不甘心,猛的又轉身,可長長的甬道上,哪還有夏青的身影。
她走得,竟然是這般的快,連停下看他一眼也沒有嗎?哪怕是駐足一會。
而在一邊的圓門內,挺拔筆直的身影已不知站了多久,應辟方冷冷的看著還在望著夏青消失方向的封軒,深如浩瀚海洋的眼眸冰冷,這個男人竟然還在想著夏青,他的女人豈容彆的男人屑想?
水夢見主子從宮裡出來了,趕緊掀起簾子讓主子上馬車:“主子,貴妃娘娘跟你說什麼了?”
夏青微微一笑:“說了些家常而已。”
說了些家常?水夢狐疑的看著主子,貴妃特意叫主子進宮敘家常?那貴妃知道什麼叫家常嗎?想來也知道是主子擔心她多想才不會的。
見馬車朝著王府跑去,夏青道:“先彆回王府,我想去看看嬤嬤。”
水夢看了主子一眼,對著車夫吩咐了聲。
“主子,你要有什麼心事就跟水夢說,彆憋在心裡。”水夢柔聲道。
“我沒事。”夏青低聲道,她是真的沒事,若要說有事,也隻是發現心裡突然長了根刺,而這根刺又是拔不掉的。
廖嬤嬤的墳在一處風景極好的地方,那是她為她找的,墓前遠望,就能看到整個京城的麵貌,後麵是高山,周圍是高高的鬆柏。她相信嬤嬤定不會想離開她們太遠,所以在這裡買了塊墳地。
夏青沒讓馬車帶上山裡,而是選在山腳下馬車,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這樣平坦的小山對她來說自然不是難事,甚至頗為輕鬆,可水夢不一樣,走到半山腰時,已累得滿頭大漢了。
夏青輕輕一笑:“你就坐在這裡等我吧。”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你可彆忘了咱們在鄉下居住的那段時間是誰常去山上抓野味的?”想到那段時間的快樂時光,夏青眼底儘是笑意,但瞬間又黯然了下來。
在應家老宅的時光真的很快樂,知道主子又想起了廖嬤嬤,水夢忙道:“那主子路上小心,奴婢就在這裡等你。”這山不大,又在京城近效,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要不然她怎會能放心呢。
已是春天,一路的青翠,朝嬤嬤墳頭走時,夏青時不時的會清理著雜草,卻不想在走近墳前時竟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她怎麼都覺得不會出現的人——顧相紅。
顧相紅正在嬤嬤墳前燒紙,神情露著愧疚,雙眼似哭過,她邊燒紙邊輕喃著:“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拿起了劍。”說著,她一手輕輕抹去眼淚,哽咽道:“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劍會刺入你的身體。我知道我很不好,可,可我從沒想過殺人。”
說著,那淚也是越來越多:“嬤嬤,你泉下有知,能不怪我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你的,那天我不知道是怎麼了。我也知道生命珍貴,我?我?”顧相紅哽咽得無法再哭下去。
夏青沒有走近,她靜靜的站在樹蔭下看著這個以往不可一世的嬌嬌女,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會給嬤嬤來上香,她冷冷一笑。
此時,顧相紅擦去眼淚站了起身。
夏青本想隱入一旁的林子裡,又想著隱了又何,水夢就在下麵,不與她相見也會與水夢相撞,不想她竟又開始彎腰收拾起這玟周圍的落葉與野草來。
嬤嬤的文很清爽,雖然有些日子過去了,並沒多少的雜草,但落葉卻頗多,顧相紅一雙金貴細白的手毫不顧忌那肮臟,慢慢清理。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她看著清理的差不多了,才朝著另一條小道離開,不從大路離開顯然是不想被人撞到。
直到顧相紅沒入了林子,夏青才走了出來,走到嬤嬤墳前看著那些燒掉的銅錢,裡麵還有著無數紙做的金元寶,再看著周圍的乾淨,夏青的神情依舊冷漠。
山風徐徐,清涼中帶著冰冷。
“嬤嬤。”夏青望著墳頭半響才道:“我來看看你。”她有很多話想說,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說,隻是靜靜的站著。
當水夢看到夏青下山時,已過去了一個時辰,若是她再不上來,水夢估計要帶著馬夫上山找人了。
讓夏青沒有想到的是,她才回到王府,宮裡的暗衛就傳來消息,那媛媛公主竟然被邀請去了瑞王府砥。
大牛在邊上道:“恩人,那封軒手腳倒是快,聽暗衛說,方才他在宮裡糾纏你了?”
夏青點點頭:“貴妃屬意王爺,隻不知是誰有這般大的能力竟然能讓皇上鬆口讓媛媛公主去瑞王府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