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服侍著方婉兒喝藥的秋蛾撲的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水夢和夏青哽咽道:“王妃主子,水夢姑姑,奴婢知道小姐以前不好,可小姐真不是壞人,她隻是犯了嫉妒之心,那一撞,小姐是往死裡撞的,牆上那麼多血,王妃主子和姑姑也是看到了的,如今她失憶了,又怎麼可能裝出來呢?
小姐那時是真的一心求死啊,求王妃主子可憐可憐我家小姐,彆趕小姐離開,一個被休的女人就算回了娘家,也是被趕出來的命啊,奴婢絕對會看住小姐的,不讓她亂走亂跑,更不會讓她見王爺的。”
水夢護主心切,但絕不是個強硬強勢的人,如今看著秋蛾這般,那方婉兒的樣子也確實挺慘,心也就軟了,這樣的方婉兒就算要使點什麼出來,怕也是有心無力吧。
她看向主子,不知道主子會做怎樣的決定。
“我不會趕走她,”在秋蛾麵露欣喜之時,夏青又說道:“我會在外麵給你們買一間宅子,會給你小姐三個服侍的侍女,每個月王府都會給你們送銀兩過去,你們住在那裡便行。”
秋蛾愣了一下。
床上的方婉兒依然好奇的看著夏青。
這個辦法好,水夢在心裡點點頭。
不想秋蛾卻又求道:“求求王妃主子不要這麼心狠,小姐畢竟曾經是王爺的人,如果這樣離開,死後也是沒名沒份做個孤魂野鬼而已,王妃主子,您行行好,就讓小姐留下來吧。奴婢保證不會讓小姐礙著您的。”
“王爺。”此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應辟方走了進來,看到跪著的秋蛾,又看向床上也正怯怯看著她的方婉兒。
一見到應辟方進來,秋蛾飛快的跪到他的麵前,哭求道:“求王爺行行好,主子現在真的不易離開王府,就算要趕主子離開,也請王爺讓小姐的身體好些了再走吧,奴婢求求王爺了。”說著,又是使勁的磕頭,這額頭上才凝結的傷口又滲出了血。
“你?”水夢惱道:“王妃又沒有說讓你們現在就離開,再說,給了屋子和使喚的下人,還每個月給銀兩,你們到底還想怎樣?”當初年方婉兒將王妃趕出王府時,王妃可是什麼也沒說。這丫頭竟然還敢這樣跟王爺說。
夏青倒是因為秋蛾這樣的表現無波的眼底有了一絲暖意,她看了水夢一眼,秋蛾護主的樣子像極了水夢。
“方婉兒失憶的事我已經聽大夫說了,”應辟方擰眉,冷望著秋蛾:“你心疼你家小姐,這是你的義,但在本王麵前這般說道,豈不是暗指王妃做事不公?這讓有心人聽去了,還不知道說成怎樣。”
麵對下人,應辟方從來都是不假顏色的,也正因此,下人都有些怕他,如今聽到他這麼說,秋蛾嚅嚅的不敢再說什麼了。
“至於王府的事,”應辟方看著夏青,想到那晚發生的事,雖然已過去了,還是讓他有些心緒不寧:“一切由王妃說了算。”說著,他就拉過夏青,擁緊了她。
夏青已經習慣這幾天應辟方突如其來的擁抱,不過他的擁抱也是很快就放開的,似乎那天的事情嚇到了他般,這個夏青倒還真的沒有想到。
“王爺,王妃?”一個怯懦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方婉兒已經下了床,她彎著頭好奇的看著夏青與應辟方:“你們要趕我走嗎?你們不是我的親人嗎?”
“小姐?”秋蛾忙站起來。
“你可以住在這裡,直到身體痊愈為止。”麵對這張滿是無辜天真的臉,夏青平靜的道。
“你們,不是我的親人嗎?”方婉兒的目光定在應辟方的臉上,似在苦苦的思索著什麼:“為什麼我覺得你好熟悉?”
應辟方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若在以前,哪怕對方婉兒心生愧疚也隻是一閃而逝的想法,不像是現在,會讓這種感覺支配了他,許是知道了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想到自己一直苦苦的想去得到夏青的喜歡,將心彼心,對方婉兒,他竟冷酷不起來。
另外,這個方婉兒是他少年時期唯一喜歡過的女人,當時甚至還一心想著退了與夏青的婚事娶她為妻,印象總是最為深刻的。
方婉兒一手輕撫上胸口,眨著眼看著應辟方:“為什麼一看到你,這裡就好疼?你到底是誰?”
每一句,都能換起彆人的記憶。
每一句,都點到即止。
每一句,都讓應辟方不太好受。
“秋蛾,扶你家小姐睡下吧,她該累了。”夏青出聲,並且走到了方應二人的中間,不再讓方婉兒的目光落在應辟方身上:“王爺,我們走吧。”
應辟方點點頭。
這天還在下雨,天氣變得又陰又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天晴,按以往的經驗來說,這雨不下個十來天怕是不行。
二人相互牽手走在廊上,應辟方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夏青的臉色,好半響輕咳了聲道:“你打算把她安置在外麵嗎?”
“嗯。”這一聲,夏青算是回答。
“你覺得她的失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