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時的慘烈,夏爺爺的心是越發沉重:“你們無法想像,連一個三歲的孩子都會勇於去保護她的場麵是怎樣的一種淒慘,悲壯,撕殺時,他們的鮮血都濺進了阿青的眼底,那時,正是逆脈重組的關鍵時期,內力的逆流作用,使得她的眼晴一直在吸收著這些血,她親眼看到那些孩子們的慘死,對她來說,那是過不去的坎。”
“王妃弟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景衡問道,為什麼連一個三歲的孩子也要去保護她?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長者犧牲自己也要救她?
“夏青,真的是夏青嗎?還是彆人?”應辟方心疼的望著床上的人兒。
夏爺爺歎了口氣:“我不能說,我非他們族人,但我在他們麵前發下了血誓,絕不將當年看到的事說出去。”夏爺爺看著應辟方,苦澀的道:“其實,將阿青嫁與你,我也不知道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隻想著找一個人能去保護她,讓她開心,快樂。”
說到快樂這一點,應辟方心中愧疚難忍。
景衡沉默了下,十四年前發生的事,這般慘烈的事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就他所知的便是那祭祀一族的滅族慘案,難道?不可能,如果夏青是祭祀一族的,沒道理媛媛公主認不出她,就算長相會變,可這眼晴這般明顯,再說,這一族以公主為尊,那些孩子和長老如此拚命就隻為救夏青一人……身份再尊貴也不可能高過公主吧?
侍衛匆匆走了進來:“王爺,景公子,小公子醒了。”
“你們先去看孩子吧,阿青這邊已經沒有問題了,我在這裡陪著她。”夏爺爺道。
應辟方點點頭,和景衡離開去看小山頭。
小山頭是醒了,卻目光呆滯,再也沒有以往的那種活潑,他安靜的坐在床上,呆愣的看著前頭,一聲不響,哪怕應辟方與景衡走了進來,依然是安靜的坐著。
應辟方走到兒子麵前,雙眼與他直視,然而,小山頭的目光極為分散,毫無焦點,他心中一痛。
景衡把了把小山頭的脈,輕歎了口氣:“若是小山頭能叫出來,或者哭出來,或許還能好一些。如今這樣,隻能等他自己恢複過來。”但這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何止是一個難字。
驀的,隔壁傳來了一道尖叫聲以及哭聲,是小玉青的聲音。
侍衛匆匆進來稟道:“王爺,景公子,小玉青也醒了過來,正在哭鬨。”
景衡點點頭:“哭出來就會沒事。”而小山頭……
“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應辟方聲音沙啞,心愛的女人如此,疼愛的兒子又成了這樣,握緊了雙拳,到底是誰在暗中驚嚇孩子?
景衡搖搖頭。
天,漸漸亮了。
這一覺,夏青覺得累極了,醒來時,她有片刻的茫然,望著頭頂那熟悉的沙帳,她是不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是夢到了什麼?她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全身很疲憊,好像是狠狠和誰打了一架似的。頭很疼,像是一股蠻力一直在衝撞著她的頭似的,疼得他腦袋發脹。
“阿青?”熟悉的聲音在身旁想起。
夏青怔了下,坐起了身子,睜大了眼,在看到來人時,目光濕潤了。
“阿青。”夏爺爺將端進來的粥放在旁邊,開心的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爺爺,爺爺。”夏青的欣被下床,撲進了這世間最掛念自己的爺爺懷裡:“爺爺是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就到了。”輕撫著夏青的發,夏爺爺慈愛的道:“都當了娘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撲到爺爺懷裡哭呢?”
“我想爺爺了。”夏青哽咽道。
夏爺爺眼底的笑意加深。
“爺爺,為什麼我的眼晴會在雷雨天變成這樣?”夏青拉著爺爺坐下,不解的問。
“你的事,昨晚辟方也問了,但爺爺對你的族人發下過血誓,要將這個秘密放進棺材,而且,你們這一族就隻剩你一個人了,知道與不知道已經沒多少意義,爺爺隻想你能好好的生活下去,過著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夏爺爺慈愛的道。
“我的族人?”什麼意思,她不是爺爺的孫女嗎?不過,夏青這會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想起了昨晚的事,她的臉驀的一白:“小山頭呢?我要去看一下小山頭。”說著,衝了出去。
夏爺爺也趕緊跟上。
東方漸白。
越接近兒子的屋子,夏青的心就沉得很,尤其想到她醒來後沒看到王爺時,她就知道事情不太好,以王爺對她的在乎,定會在房裡等著她醒來,然而卻沒有。
“娘子?”見到夏青,應辟方臉上一喜,可在看到夏青的目光投在小山頭身上漸變得蒼白的臉時,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青走近孩子,蹲xiashen與小山頭直視,孩子靈魂璀璨的黑眸不複見,隻是呆滯的看著前方,目光散慢。
“小山頭?”夏青顫抖著聲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