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傷藥,莊清柔閉閉眸,克製著自己眼淚落出來,可那哽咽的聲音怎麼也掩不住:“謝謝。”
夏青沉默,抬眸看到流姬寒著臉坐著一旁,不禁有些莞爾,拿過一個肉饃子遞到了她麵前。
“不要——”流姬彆過臉,一臉的倔強
“都午時了,你不吃是要成仙嗎?”夏青笑說。
流姬冷哼一聲,見夏青並沒有收回去的打算,還一直笑看著自己,嘴角勾了勾,接過肉饃子吃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不時的有暴雨而來,不過都趕到了鎮上歇息,倒也頗為平靜。
夏青原本以為頭疼的毛病已然好轉,卻不想在一次深夜裡被疼的突然醒來,轉身就看到應辟方睡在自己身邊,為了不吵醒他也隻好忍著,動手輕揉了揉,也在這時,她察覺到腹中的孩子似乎動得頗為厲害,一手不禁輕撫上肚子安撫著。
許是她的氣息有些重了,應辟方睜眼,就看到夏青滿臉的汗,坐起緊張的道:“我去叫景衡。”
“我沒事,隻是額頭有些疼痛。恰好孩子也在這個時候踢我。”夏青看著這個男人勉強微笑。
在看到夏青的眼晴時,應辟方皮光陡凝。
因為是在客棧,因此水夢離開時隻點了一盞燭火做為照明之用,如今這燭火幾乎已燃到底,光亮也黯著,但夏青還是注意到了他這細微的變化:“怎麼了?”
“沒事,”應辟方忙道:“這頭不是不疼了嗎?怎麼又突然間疼起來了呢?你睡著,我去叫景衡。”
“我真沒事,忍一會就好了,再說,這天還下著雨呢。”見王爺緊張的模樣,夏青笑說,也許是這天氣的原因吧,加上笨重的身子,總是很不舒服。
“我不放心。”說著,應辟方披風衣裳就出門。
夏青心中更奇怪了,以往有事,他直接會吩咐影衛,為什麼這次要親自去叫景衡呢?夏青翻被起身去倒茶,可就在走過梳妝台時,她的身子略僵,停下步伐,緩緩將目光對上了那麵銅鏡。
銅內,是一個有著一雙血猩紅眼的女子,那雙本該是黑白分明的黑眸,這時是滿眼的血猩,除了猩紅便再無其它顏色,哪怕她此刻心是平靜的,安逸的,可這雙猩紅之眼透露著的卻是殺氣。
一道雷聲猛然響起,夏青眨了眨眼,雷聲突然間肆虐起來,震耳欲聾,不絕於耳……
夏青猛的跑到窗邊,想將窗戶關上,卻發現外麵雖然下著雨,但天空烏黑安靜,彆說雷,連絲閃電也沒有,可她腦海裡一直有著巨大的雷聲在響著。
“尊主,快逃,你們帶著尊主快逃啊——”
“這裡由我們來頂著。”
十幾個八九歲的男孩從腰中抽出劍,齊齊衝向了前麵的敵人,儘管他們隻有八九歲,然而功力已然不弱,可他們麵對的人都是江湖頂尖的高手,不一會落於下風,甚至死傷無數,然而,無數的族人都毫不畏懼這樣的死亡,哪怕明知是死,依然走上,甚至一個二歲才剛會走動的娃,也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稚聲道:“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尊主的。”
可衝上去麵對的,卻是悲慘的死亡。
婦人們在流淚,看著自已的孩子,至親死在麵前,但她們臉上沒有時間悲傷,而是護著當中的一名白衣小女孩一步步後退。
雨一直在下著,雷聲轟鳴不停,像是要將這世界霹成二半似的。
被護著的小女孩麵色蒼白,那份蒼白帶著一份重傷的死氣,然而,她的身上明顯是沒有受傷的痕跡的,小女孩一直緊閉著眼,像是睡著又像是早已死亡。
雷更響,雨更大。
終於,那些黑衣人追上了他們。
“殺——”
手無還擊之力的婦人一個個死去,當隻剩下背著那小女孩的婦人時,婦人一步一步後退,邊後退邊淒厲的道:“你們殺我家人,屠我族人,總有一天,尊主會讓你們血債血嘗。”
那黑衣人目光落在婦人背後的小女孩身上,眼底有著驚懼和驚喜,矛盾極了,他似乎頗為恐懼這個孩子,但更多的是一種即將到手的激動,就在他一手刺向婦人的胸口時,另一個穿著白衣的小女孩猛的從一處荊棘叢裡衝了出來,狠狠的咬在了那個黑衣人的手上。
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喊聲。
被劍刺中胸口的婦人,張嘴想讓那小女孩快跑,可話已喊不出來,隻依稀看嘴型似乎在叫著‘公主,快跑——’
小女孩眼底滿是殺氣,可惜她又哪裡這幾個人的對手,小身子被黑衣人狠狠的甩了出去,就在身子即將要撞上樹木,婦人睜大眼露出驚恐之時,那小女孩子的身子突然緩了下來,並且安穩的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驚呆的望著這一幕。
那白衣婦人臨死前,卻露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緩緩閉上的眼晴望著站在她麵前的,守了一輩子,護了一輩子的小女孩,她的尊主醒了,族人有救了。
被救下來的小女孩,驚呆的望著站在幾米外那個與她年紀差不多,但卻是要用儘她一生來守護的尊主,哭了,跑過去就抱住她大哭:“尊主,我的家人死了,族人都死了,你怎麼現在才醒來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