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晴,快讓她的眼晴閉上。”長老的聲音閃著驚慌:“彆讓血流進她的眼晴裡。”
“不要分心,現在是逆流的關鍵時期,我們不能分心。”另一個長老沉穩的聲音道。
“閉上眼,不要看。”長老焦急的聲音道。
“不要讓血流進她的眼晴裡。”
“糟糕,護著她的眼晴,快啊。”
“她的眼晴一直在吸收著血。”
“怎麼辦?”
“尊主的眼晴,由我來護著,請長老們放心施救。”滿身是血,身上已然中了數劍的流媚走了過來,做出一個防禦的執劍動作守護在小尊主的麵前。
“還有我。”一名少年也跑到了她麵前。
然而,黑衣人實在太多,前方戰鬥的人早已俱殞。
小尊主的眸光在片刻的清醒後,似乎又陷入了一片混濁中,但她的眼晴一直睜得很大。
也就在這時,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長劍猛的刺穿了護在她麵前那少女,也就是流媚的胸膛,她發出了痛苦的聲音,身子晃了晃,但她依然沒有倒下,背影躬著身,那是一個誓死守護的姿勢。
“尊主,小心。”少年的粗嗓門連暴震的雷聲也掩過了,人影猛撲了過來,同時,一柄劍猛的刺穿了少年的胸膛,也刺穿了護在她麵前的少女的胸口。
鮮血淋灑,那血飛濺而起,卻是一滴不漏的被小尊主的雙眸吸收。
“孩子,閉上眼晴,閉上眼晴,千萬彆躁動,要不然你會沒命的。”長老哽咽的聲音喊道。
“你們快看她的頭發,飄起來了,糟糕,來人,來人……”幾位老者雙手朝著小尊主體內輸送著內力,一時根本不能動彈,隻能對外喊著,然而,視線所及,早已血流成河……
長老們的目光微濕,上千年流傳至今的神砥一族,隱匿了四百餘年,還是沒有逃脫被滅族的命運。
小尊主緩緩站起,走到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少年和少女的麵前,蹲xiashen子,雙手放在了守護她的少年少女的額頭,她已感覺不到二人的氣息,然而,當她的雙手觸碰到他們二人時,體內屬於逆脈的內力也緩緩的流向了這二人。
從此之後,他們之間的牽絆也將彼此相係,她死,他們殞,她活,她們生。
“孩子,不可以這樣。”長老喊道,他想阻止這孩子將逆脈之力外流,然而,他的內力已流儘,哪還有力氣阻止,身子無力的滑倒在了地上。
其他幾個長老也漸漸的倒地,在這孩子站起時,他的功力便已耗儘。
小尊主的雙手依然放在少年和少女的身上,就見那少年少女骨骼全身咯作響,不一會,原本蒼白的麵色,逐漸有了絲血氣。
彌留之際的長老們互望著,他們一直守護的尊主,其實還是個孩子,哪怕是過了那麼多年,她的心智依然還未完全成長。雖然用逆脈鎮住了先前逆脈的爆流,可尊主還這麼小,誰來照顧她?又有誰能將族內發生的那些事都告訴她?
“尊主?孩子?”一長老微弱的聲音喊著夏青。
小尊主似沒有聽到般,緩緩的拿出了隨身的匕首。
衝過來的黑衣人腳步突然停住,他們先是驚鄂的看著雨勢下飄浮著長發的少女,直到看到少女那眼晴時,任殺人如麻的他們也驚慌的喊了聲:“鬼啊,鬼啊——”
“尊主,孩子……”艱難的爬過來的長老握住了小尊主的手。
小尊主低下頭,茫然的看著腳邊那個麵色慈祥卻是極為不舍的看著她的老者。
“尊主,你的眼晴?”長老在看到小尊主的眼晴時,愣住,那雙眸不再是以往漂亮如星辰般的黑眸,竟然是紅的,猩紅如血潭,透著殺伐與怨恨:“不可以,尊主,放下殺伐與怨恨,尊主,一定要放下殺伐與怨恨,您是身係天下蒼生的祭祀先祖啊,萬不可以被怨恨所驅使,萬不可……”
小尊主甩開了被緊握的手,她的目光落在那些驚恐的看著她的黑衣人身上。
她動了動手指,無數死在劍下的白衣族人身上的劍皆飛在半空,劍鋒指著這些黑衣人,黑衣人迅速的退後,然而,才退了一步,身體便無法再動彈,每個人眼底都閃過了恐懼,那種似看到了魔鬼的懼意從心而發。
小尊主的猩眸又望向了彆處,她伸出手在半空劃了個圈,立時,周圍無數隱匿在暗中的黑衣人像是被什麼吸住了般從各住吸了出來,飛落到了中間的黑衣人群堆裡。
數十人,上百人,數百人,不知道是多少人,小尊主隻是動動手指,黑衣人便被吸了過來,而被吸過來的,還有路過此處的少林寺十一位高僧,十一人可謂武林泰鬥,卻在看到眼前的場麵時,都像個沒了意識的木偶般隻剩驚呆。
幾乎以為是場夢。
惡夢!
他們一路從北方而來,原本不是這條路,卻因為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才過來,卻在離這裡不遠處看到了無數的屍體,都是老弱婦孺,最小的孩子也就二三歲,就在他們往這邊走時,不想被一股力量猛的吸了過來。
直到再見到這邊的情形,那是一個怎樣的慘絕人寰?死的都是年輕的孩子,最小的也就七八歲,最大的也不會超過二十歲,這些孩子們都朝著一個方向倒著,似乎在保護著某樣東西,這樣的死太壯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