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一直被牽著走,她一手撫著肚子,眼晴看著前麵的男人,好半響,眉一擰,就見前頭的應辟方猛的吐出了口鮮血。
他轉身,不敢置信的望著她,望進這雙猩紅的眼裡,這雙眼裡毫無感情可言。
她依然冷冷看著他,微風吹過,鬢發輕動,一份空靈遙不可及之感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明明就在他的身邊,像卻是在遠方般。
“放手。”她說。
應辟方隻覺得拉著她的手一陳刺痛,他強行壓下喉中湧上的血腥味,咬牙切齒的道:“從她的身體裡滾出去。”
“這身體本來就是我的。”
“這個身體屬於我的女人,屬於我的妻子。你不是。”
“這身體從一生下來就是我的,除了我,沒人能控製體內的二股逆脈。”
應辟方知道這個女人所說的都是事實,可讓他放手,他怎麼做得到?他隻能等,等現在的這個夏青回去。
像是看穿了應辟方所想,夏青淡淡道:“既然我已醒來,便不會再沉睡,隻會蘇醒,慢慢的擁有著你所認識那個夏青的記憶而已,你能近得了我的身,不過是因為我腹中有你的血脈,但我同樣能殺你。放手。”
應辟方沒有放,任拉著她的那隻手疼痛難忍。
直到一直跟著,樣子還呆若木雞的水夢驚呼了聲:“王爺,你的手流血了。”隻見鮮血從他的臂上緩緩流下來。
但他依然沒有選擇放手。
夏青眸色陡深,也就在這時,景衡走了上來,笑得很是牽強的道:“尊主,在下景衡,是醫仙穀的人,那個,這事比較緊急,你看這裡畢竟是外麵,要不咱們先把你的眼晴變回正常?”
夏青沒看景衡,隻看著跟在後麵的流媚,漠然道:“我的眼晴怎麼了?”
看到流媚從懷中拿出了一麵小銅鏡放在夏青麵前:“尊主請看。”
沒有任何驚訝,夏青看著鏡中自己的猩紅之眼,殺伐與戾氣是這眼晴最多的二種情緒,反倒失了她原本的冰冷,不過這張臉……隨即道:“我心中的仇恨一日不除,屠族之仇一日未報,眼晴便隻能如此。”
她此刻冷靜,並不代表心中不恨。眼中的殺伐,戾氣,隻因那日看到了屠族的慘狀。
在祭祀一族中,她的武功可以說曆代以來最高的,生死也早已看淡,但心性可沒有曆代以來那樣溫和,誰敢惹她,一律踩死。
而所謂看淡生死,也隻是生老病死,可不包括被人殺死,而且還是在她麵前……
“但你若這樣四處亂走,怕會引起百姓恐慌。”
“跟我有什麼關係?”
景衡愣了下:“祭祀一族都是以天下為已任,您是祭祀尊主,自然得顧著一些。”
夏青想了想,看向李忠流媚二人:“這是媛媛的事,對了,祭祀公主呢?”那個遇事隻會哭的丫頭片子。
“稟尊主,公主在王府裡好生住著,沒事。”李忠忙道,看了應辟方一眼,硬著頭皮說:“是,是王爺救了媛媛公主。”
夏青看著李忠,她自然不是聽不出來這李忠的意思是希望她放過這個王爺,再看流媚,眼中似乎也有著不忍,對於她的死士來說,心中向來是隻有她一人的,沒想到,夏青望向應辟方。
李忠與流媚必然是顧忌她腹中的這片血肉。
但她不喜歡這個男人,眼底太陰沉了,連她都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你若答應我不再接近我,我便可不殺你。”
“做不到。”這個女人隻是無形中散發了一下內力而已,應辟方隻覺胸口疼得厲害,便吐出一口血,她的內力之高,世上怕沒人是她的對手,但他也知道,一旦他放手,從此就真的會失去這個女人。
絕不!他要找回他的女人,管他什麼尊主。
一句話應辟方才說完,便又吐出了一口血來。
“辟方?”景衡驚呼。
“王爺?”李忠,大牛,水夢喊道。
流媚也滿臉複雜的望著這位瑾王,打心底說,這王爺對尊主是好得沒話講,確實是女人的良人,可尊主……尊主的心裡怕是沒有感情這種東西的。
“主子。”水夢猛的跪在夏青的麵前,哽咽道:“奴婢在旁看著,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可不管發生什麼事,王爺現在待您可是一片真情,求您放過王爺吧,再說,您這麼做,要是讓小公子知道了,會怨您的啊。”
“小公子是誰?”
水夢愣了下:“您,您的兒子啊。”
夏青冷冷的站著,她看著水夢,最終目光定在了應辟方的臉上,挽著黑發的木髻突然掉了下來,及腰的青絲還不等順滑的落下便輕輕飄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刺膚的內力迎麵撲來。
不好的感覺,流媚與李忠互望了眼,跪在地上道:“尊主,您消消氣,實在是這十四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一言難儘,祭祀一族被屠族,沒有人能守護您,當初也是您將自己托付給了高僧們,如今會變成這樣,都是無奈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