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她,夏青也是愣了下,喃喃:“酒和花生米?”轉眼,她便見到了王爺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便不再想其它,而是小跑向了應辟方。
應辟方應該是下了朝就趕過來這裡的,一身朝服還未換下,他冷逡沉默的氣質與這一身的玄黑相得印彰。
“王爺下朝了啊。”夏青開心的笑看著他。
應辟方點點頭,想起在江陵時這個女人變成的那種血腥,甚至連自己都受到了傷害,而如今,卻是乖巧的站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笑著,氣息,突然間有點變化。
“回家吧。”他牽起了她的手道。
一切都回到了以前,夏青回來了,而他,也回來了。他喜歡這種感覺,平靜,而平淡。
見夏青隻望著田野,應辟方便問道:“不問問我朝廷的事嗎?”
夏青望向他,想了想,問了句:“皇帝死了,王爺要造反稱帝嗎?”
腳下險些一個踉蹌,應辟方僵了僵臉:“沒有。”
夏青訝異:“為什麼?王爺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應辟方沉默了下,悶悶的道:“突然間發現,那位置好像不是這般重要。”若是幾個月前,這句話打死他都不可能說出口,一聲輕歎,這幾個月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祭祀公主在他府上任孩子的教養姑姑,祭祀尊主,這位被天下人都尊敬和愛護的女子,卻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親,與她的尊貴比起來,他忽然發現,那至尊的位置,簡直不算什麼。
“是嗎?”夏青的臉難得的有了鬱悶的表情。
“怎麼了?”
“這樣的話,覺得以前的委屈都白受了。”說完,夏青歎了口氣。
應辟方身體一僵。
“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他喃喃,真的不會了。
夏青溫和一笑,並不在意:“王爺是男人,又是朝廷重臣,有女人是常事,阿青的事,不必掛懷的。”
應辟方的臉黑了:“你不相信我,是嗎?”
“王爺的心,從不拘泥於兒女情長。對王爺來說,不是更在乎那些身外的東西嗎?”感覺這個男人變化好大,夏青心裡奇怪。
“那是以前。”
夏青點點頭,笑笑不語。
知道一時她也不會信自己,這個女人啊……應辟換了個話題:“你從不喝酒的,這會,怎麼想到喝酒了?”方才他來時,聽到那句喝酒與吃花生話,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不知道,”夏青搖搖頭:“很奇怪,方才看著那一輪夕陽時,腦子裡有個印象,好像我坐在一顆樹上,搖著腿,一邊喝酒,一邊丟著花生米,好不自在。”
那是一種輕鬆的,囂張的,甚至肆意的放鬆,竟讓她無比的向往。
被握的手猛的一緊,夏青抬眸,就看到王爺的臉閃過一絲緊張,雖然很快飛逝。
應辟方低頭,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沉靜黑眸時,心裡一鬆,輕點點她額頭:“可能天氣太熱出現的幻覺吧。”
夏青:“……”
正說著,就見一侍衛匆匆趕來道:“拜見王爺,王妃,王妃,您娘家來人了。”
“爺爺來了?”夏青開心的道。
“是,不止爺爺來了,王妃的叔叔嬸嬸和孩子們都來了。”侍衛道。
一旁的應辟方見夏青開心的模樣,更是拉緊了她的手:“是我叫他們來的,陪陪你,好讓你有幾個說話的人。”
“謝謝王爺。”想到許久未見的家人,夏青是恨不得立刻跑回王府裡。
看著夏青那小小雀躍的模樣,應辟方眼底的深情一閃而逝,他不善於說什麼,而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也仿若置身於夢中一般,他不喜歡那個高高在上的尊主,他隻想讓她是夏青,是能陪在他身邊的女人,他要她充滿了人間的煙火之氣。
因此,他書信一封,將她的家人接了過來。
一路上,夏青是走得飛快,此時,聽得流媚突然喊了聲:“那邊老百姓都跪在地上乾嘛呢?”
所有人都望去,隻見街上二旁站著無數的禦林軍,老百姓都跪在地上,不遠處,一駕禦用馬車正緩緩朝著皇宮的方向馳去。
“那是長公主的攆車,皇帝駕崩,她特地回來奔喪。”應辟方道。
現在的長公主,也就是以前的鈴鳳公主,夏青目光微動,那個一口一句叫她姐姐的少女,那個滿臉天真爛漫最終卻要害她的少女。
“走吧,我要去見爺爺。”夏青朝著王府小跑而去。
看著眼前紮著馬尾辯,明明是二個孩子的母親,可身段依然如少女般的夏青,應辟方眼底的柔情越來越深,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