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初來乍到充滿了新奇,也應當克製一下自己。
“我不信你。”
“那你相信誰?”
“江……江廷洲。”
空氣忽然就安靜了下去,男人握著針筒的手驟然收緊。
“喂?”
兩分鍾後,江廷洲接到了裴晏離的電話。
“江先生,江太太不肯打針。”
江廷洲:“……”
半個小時後,江廷洲用了最快的速度抵達莊園,看著沈千月渾身滾燙地蜷縮在被窩裏,說什麽就是不肯打針的樣子,額頭青筋直跳。
他上前一把將女人撈過來摁在懷裏:“裴醫生,打哪裏?”
裴醫生推了推鏡框:“屁股。”
“……儘快!”江廷洲的牙要碎了。
但對方是一生。
在醫生眼裏,不過是一坨肉,一堆器官而已。
而且裴醫生在海城的名聲很好,雖然是沈千月的青梅竹馬,不過他早早就結婚了。
不過現在離婚了而已,而且憑著沈千月現在這幅德行,隻怕是看不上裴晏離的。
所以自己根本不需要擔心兩人會擦出什麽火花來。
江廷洲將沈千月摁著,防止她掙紮,沈千月怕打針,他是一直都知道的。
以前每次生病,不論自己怎麽哄,死活都不肯打針。
沒想到過了這多年,她還是這副死德性。
這一天,沈千月經曆了她人生中最為恥辱的事情。
那就是被兩個卑微渺小的凡人摁著打針了,當藥物注射進她體內的時候,那股脹痛的感覺讓她一陣眼淚直飆。
倒是可憐了江廷洲,手臂竟是被她咬出了血。
“她情況不是很好,胃脹積食,脹氣發燒,還喝了很多酒,我隻是給她打了退燒針,晚上還得掛水。”
裴晏離收拾自己的東西。
“那就麻煩裴醫生今晚住在這裏。”
男人正要提著醫藥箱離開的動作一頓:“抱歉,家裏還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
“四兒。”
江廷洲喊了聲,韓四立馬出現:“挑兩個能乾的保姆,送去裴醫生家。”
“是!”
韓四立馬去了。
“勞煩裴醫生了,等到她徹底好了再離開吧,你的孩子自然會有人照顧。”
裴晏離:“……”
“看來江先生很在乎江太太。”
江廷洲冷笑了聲:“我隻是怕她死了,日子就無趣了,裴醫生不也這樣認為嗎?”
一個青梅竹馬,一個初戀,竟然相處融洽。
“倒是裴醫生你,沒想過再婚?”
江廷洲這會兒有空,可以和他多聊兩句。
“不打算了,孩子不喜歡後媽,也不會有女人喜歡當後媽。”
“裴醫生倒是個清醒的, 隻是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麽不長眼,居然甩了裴醫生你這麽優秀的男人。”
裴晏離看了眼床上已經睡過去的沈千月,推了推鏡框。
“是個薄情寡義,狼心狗肺的女人。”
江廷洲笑出了聲:“那的確是挺狼心狗肺。”
和沈千月一樣,薄情寡義,貪慕虛榮。
“那裴醫生可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可曾回來看過孩子一眼?”
江廷洲今天難得同別人和顏悅色的說話。
裴晏離垂眸,纖長卷翹的睫毛遮蓋了眸子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