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不擅丹青,但她在衛家私塾也學過皮毛,從畫卷的保存還有落墨細節可以看出作畫之人傾注了多少心血在其中。

花容的目光在那些畫作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一幅畫上。

那幅畫的背景就在執星院,畫中應該是冬季,屋頂堆著積雪,她穿著一身杏色冬襖坐在靠窗的地方低頭看著書。

這幅畫也隻畫了她的側臉,看不太表情,但畫中散發出來的氣質很溫婉,除此之外還有種冷淡孤寂。

好像曆經世事後看破紅塵,無欲無求。

那不是她。

雖然身形容貌一模一樣,但花容很確定那不是她。

這幾日她雖然一直在執星院,但她都是做小廝打扮,不曾穿女裝,而且現在隻是初冬,還不曾下雪。

“這幅畫裡的人是誰?”

花容把那幅畫拿在手裡細細的看,隨風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姑娘

花容不信,摸了摸畫中人的臉,又問:“這幅畫是什麼時候畫出來的?”

“三年前,那時聽聞姑娘的師父離世,主子晝夜兼程趕去看了姑娘,回來後便作了這幅畫

這些畫都是隨風看著江雲騅親手畫的,他記得很清楚。

花容皺緊眉頭。

三年前師父離世她的確很傷心,但那時是夏季,草木正盛,她也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身衣裳。

江雲騅作這幅畫時腦子裡想的人到底是誰?

傍晚,江雲騅才從外麵回來。

他帶了一盒糕點給花容,還有衛映辰的親筆信。

衛映辰和江雲騅達成了共識,準備以衛家為餌引蛇出洞,揪出幕後之人,花容可在忠勇伯府

再住一段時間。

除了信,江雲騅又摸出一千兩銀票。

“這是你兄長給的

這是衛映辰幫花容給的夥食費,江雲騅沒打算收,但樂意拿給花容充盈小金庫。

他記得她上一世很愛攢錢。

花容沒收銀票,把在書房發現的那幅畫在江雲騅麵前展開:“三哥對我這麼好,都是因為畫裡這個人麼?”

江雲騅神情未變,他看了眼畫,又看看花容,淡聲說:“畫中人是你

“不是!”花容反駁,“我從未穿過這樣的衣裳,也不曾在冬季來過執星院,更沒有畫中人看破一切的薄涼冷淡,三哥認錯人了!”

江雲騅的喜歡實在太過濃烈厚重,花容一直覺得有些奇怪,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不過是把她當作替身,聊以慰藉罷了。

花容很生氣。

她很感謝江雲騅當年把自己送進衛家,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但她不能接受他蒙騙自己,更不能接受他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來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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