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傑也發現問題了，陳康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條小路有一半修成水泥路，另一半是石子路，2010年再來的時候已經全部修成水泥路了，勉強夠過一個半小車位。

可是現在是1990年啊，這個路又窄，又泥濘，坑坑窪窪相當嚴重，陳康傑他們的奔馳車底盤太低，剛才從走馬坪開過來已經很勉強了，再往前開，估計會麻煩。

“沒關係，開，能開到哪裏就開到哪裏”，陳康傑是豁出去了，現在他的眼裏隻有那個女孩子的身影，這輛車就算報廢在這裏，陳康傑也在所不惜。

老板都這麽說了，當下屬的還能怎麽做，隻有照辦唄，隻是可惜這車今天要遭罪了。

熊自強將轎車悠悠晃晃的挪向前，異常小心，否則被掛在這裏，他們就隻能想辦法走路了。其實也隻是剛開始一截看起來路況不太好，越開進去反而路不那麽差，雖然全部是石子路，可是開車是完全沒問題的，隻要輪胎經得住。反而要注意別開出路麵，因為兩邊都是農田。

開了三五分鍾，到了一所小學門口，陳康傑命令將車停下來。

“傑少，到目的地了？”，熊自強疑惑的問道，他實在搞不清楚陳康傑跑到這裏來乾嘛。

“暫時到了”，陳康傑心不在焉，他的眼睛盯住那個校門，移不開了。

這時候，陳康傑聽到了下課鈴聲，應該是下了第二節課，陳康傑開門下車，走到學校門口，看到裏麵很多小孩子都在小操場上玩耍，這所學校不大，隻有一排教室，約莫每個年級一個班級，最檔頭一個房間掛著‘辦公室’的牌子，陳康傑猜測，估計全部老師就是在那裏辦公。周圍有圍牆，裏麵有一個簡易籃球場，算是全校的操場了。

前世從這個學校門口路過幾次，每次都是坐在車上匆匆而過，這還是陳康傑第一停下來仔細觀察它。

這就李婷燕的小學母校，聽他們談起過幾次，她整個小學就是在這所學校就讀的。

陳康傑眼巴巴的靠在校門口的圍牆上，眼睛不停的在一個個小朋友身上掃過，他希望能發現她的身影。

其實陳康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認出她來，陳康傑從來沒見過李婷燕小時候的照片，甚至沒見過她工作以前的照片。一眼望去，能看得到的小女娃子，幾乎都是花布外衣，藍色褲子，俗話說女大十八變，不過陳康傑還是覺得自己能通過那種奇特的感覺捕捉到她的身影。

很遺憾，等上課鈴聲響起了，陳康傑也沒有找到李婷燕的身影。

陳康傑很心煩，心裏焦急得不行，算起來，李婷燕應該上一年級或者二年級了，那樣的話，應該就會在這個學校上學，可是沒有看到人，陳康傑心裏都很焦躁不安。這種近在咫尺，又相隔天涯的感覺，煎熬著陳康傑充滿回憶的心。

其實陳康傑來到這裏，並不是想和李婷燕重續前緣，這是不可能的，從陳康傑2011年的春節轉身從她家離開之後，陳康傑和她之間，就已經沒有絲毫的可能了。陳康傑之所以來到這裏看她，主要是一種好奇，一種懷戀，想看看她小時候的樣子。她常說她上學的時候很乖，陳康傑也調皮的想看看她到底乖到什麽程度，這完全是一種心中癢而沒法撓的感覺。

很快，第三節課的下課鈴響了，陳康傑又跑過去靠在校門的鐵欄邊仔細尋找起來。身後的熊自強幾人苦思不得其解，傑少到底是在找什麽？按理，陳康傑沒有來過德英縣，也不可能來過這個小學，可是他居然又認得路，熊自強他們一邊抽煙，一邊滿腦子胡思亂想，怎麽想也想不出頭緒。

再次的失望，陳康傑望眼欲穿了十分鍾，還是沒有找到。陳康傑的眉頭蹙得越來越深，表情也越來越冷峻。

“強哥，給我一支煙”，陳康傑實在心裏太煩躁了，需要吸煙緩解一下，走到車旁，伸手向熊自強要眼抽。

這時候路上有很多農人路過，見這路邊停了一輛好車，四個人倚在車旁抽煙，走過去之後都對他們指指點點，反正說的什麽陳康傑聽不見，他現在也沒心思去考慮這些，他現在的願望就是看她一眼，然後再想辦法暗中幫助她改變生活，這就夠了。

等下課鈴聲又一次響起，陳康傑是度日如年，幾乎是一秒一秒數著過，經曆了超過四十分鍾的煎熬，終於等來了期盼已久的放學鈴聲。

陳康傑扔掉了第四支煙的煙頭，打起精神，他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放學的同學們三三兩兩相邀一起，蹦蹦跳跳走出校門，男孩子還打打鬨鬨。陳康傑眼睛都不敢眨，每一個走過他麵前的學生都被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有幾個調皮的男孩子還對他投來挑釁的目光，陳康傑根本就不在意，繼續尋找他的目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學生越來越少了，陳康傑的心也跟著越來越往下沉，直到最後一個學生拖著書包走離學校，陳康傑也沒有發現一個像李婷燕的身影，而且連她的幾個堂姐堂哥堂妹都沒發現。

陳康傑走進空蕩蕩的小學，一個教室一個教室跑去查探，他希望還有學生沒有走，希望乍一眼她就坐在教室裏，找完了最後一個教室，一個學生的身影都沒再看到，陳康傑絕望了，身體虛脫的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