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分歸福分,誰家也不願意女兒嫁過去就守寡的。
就在徐瑤夜千方百計想要退掉這份婚約,甚至找到下家隻等知會侯府的時候。
裴長意竟然活著回來了!
不僅僅回來了,還功名加身,一舉奪魁,入秘閣,參機要,成為聖人麵前最年輕的執筆禦史。
如同皎皎明月,光芒耀眼得令所有人都不敢直視。
這樣的夫君,一下子又成了汴京城裡人人羨慕的絕好姻緣。
隻是不知徐瑤夜之前是用了何種法子想要退婚,竟聽是不能圓房。
這才將她們家姑娘徐望月放了出來,說是要做今晚洞房花燭的替身。
自答應以來,徐瑤夜和夫人日日派遣嬤嬤過來,借著教授禮儀的名義欺辱她們家姑娘。
什麼春宮圖都是其次,還會每日將徐望月身上擰紅,說什麼她皮膚底子太薄,經不起世子折騰,到時候成了輕浮模樣。
還是這時候多受些苦,將皮肉養厚實點。
紅玉心中知道,就算是今晚世子要得用力些,誰家好人家會被人瞧見身上的紅痕啊,自然是會想辦法遮掩住。
分明是大姑娘徐瑤夜皮膚不如她們家姑娘,便故意磋磨磋磨。
這種荒唐事,紅玉也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什麼會答應。
徐望月在被窩裡回溫了好一會兒,又灌了一杯熱茶才算是緩過來,唇色慘白得滲人。
紅玉這麼望過去,倒是忍不住感歎自家姑娘顏色真好,就算是身嬌體弱也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惹人生憐。
隻可惜是側室所生,否則就憑借這麼一副樣貌,何愁在京中找不到高門大戶做人家正經嫡妻大娘子。
命途多舛呐。
徐望月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她語氣柔柔的:“前幾日送聘禮的時候,你可瞧見了沈世子,他是個怎樣的人?”
裴長意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來沈家送三書六禮,世人皆稱他君子守諾第一人。
提到裴長意本人,紅玉都不禁紅了臉:“裴世子真真是世間少有的公子,那日他一身暗紋輕袍,肩堆鶴毫,身架高挑欣長,靜默沉立,豔極清極。”
紅玉本來沒讀過書,但總聽坊間傳言這位世子是如何如何優秀,風雅透骨,便記住了些美好的詞彙。
徐望月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他的相貌,我是問,你覺得裴長意他,他性格如何,會是那種可以不通人情的人嗎?”
“不通人情?”紅玉有些懵:“我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再說,姑娘隻是替大姑娘去洞房的,隻要悄無聲息,應當不會被發現,和通人情有什麼關係?”
徐望月垂頭不語,各中緣由暫時還不能對紅玉言明。
她隻知道裴長意如今身居吏部要職,掌管典獄司,也不知是不是剛正不阿,不通人情,還是完事都有商量的餘地。
具體怎麼樣隻能等自己晚上親自去瞧瞧。
月色中天的時候,徐府外麵鑼鼓喧天熱鬨非凡,所有人都在奔赴這一場盛大的喜事。
等好一陣熱鬨散去,接親人都隨著大部隊離開。
外麵才有嬤嬤敲門:“二姑娘準備好了嗎?夫人派人接您過去侯府了。”
徐望月略有些緊張,捏著衣角,又將長姐送來的香粉撲滿身子,確保自己身上的味道和長姐如出一轍。
這才提心吊膽地跨出門,上了一頂不起眼的小轎直奔侯府而去。
待會兒……眼下,就要去跟世子爺洞房了……
徐望月是第一次,緊張到滿手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