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
“——就快抵達了。”蕭爺說道。
異夢聞此驚人之訊,瞬間忘卻了所有羞澀。老百姓對執政者是誰,是皇帝或是攝政王,起初並不在意。然而,生活自有其教誨,時間流轉,眾人逐漸憶起往昔老皇帝統治下的生活。
老皇帝在位時,百姓或許並未深情擁戴,待其離去,那份懷念卻悄然滋生,且這份情感轉而傾注於他的後代之上。
“謔。”異夢聽聞此訊,心中忐忑不安,此事太過重大,她一時難以理清頭緒,更何況是在這樣迷人的氛圍中?
蕭爺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隻酒瓶,掌心輕拂去瓶頸上殘留的泥土,拔開塞子便飲了起來。
異夢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記心傾慕,先前的驚恐已全然消散。
“我們是回都城途中經過這裡的,”蕭辭告訴她,“我們有一匹馬需要釘馬蹄鐵,你們這家客棧如何?在這裡過夜安全嗎?店主會搶劫我們?還有,床鋪上有沒有虱蟲?”
他邊說邊留意著異夢的表情,眼中閃爍著玩笑的神氣,但她卻不知何故,並未察覺到這其中的戲謔。
“搶劫你們!”她突感被冒犯,憤慨地說:“唐老板絕不會打劫,她極為和善,這家店無可挑剔。”異夢堅決為唐老板辯護:“風雲城裡的木香居,也不能及。”
這番話使得蕭辭和袁正兩人笑意隱隱。
“好罷。”
“這是容國人的客棧。”袁正道:“即便我們的財物儘失,床上虱子紛飛,你這般維護,這裡便是最佳。”
言罷,袁正鄭重地向異夢行禮。
“得令,一夢姑娘。”
隨後,袁正自行尋酒去了,留下蕭辭和異夢他們兩人。
異夢感到自已仿佛在這一刻化作了柔軟的水,站在那裡呆呆地望著他。原本想要說的話,卻像被話本中的高手點穴定住了一般,無法脫口而出,隻能在心中暗自焦急,責怪自已的笨拙。
異夢平時口齒伶俐,見到男人不管老少,也不管是怎樣的情形,總可以說長道短,而今卻連一句話都想不起來,這讓她懊惱不已。她多麼希望能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啊。
過了許久,異夢才終於想起一樁事情。
“明日是風雲城趕市集呢。”
“是嗎?”
蕭辭低下頭,目光依次掠過異夢的鼻梁、嘴巴,再緩緩下滑至脖頸,那衣領間隱約顯露的胸口,那裡曲線豐盈。
原來她的身L早已全然成熟。
異夢感受到那灼熱的眼神,頓時覺得血液湧上頸脖,蔓延至麵部。
“這是個非常熱鬨的集市,”異夢急忙又補充道,“周邊的人都會趕過去。”
蕭辭重新抬起眼睛,與異夢的目光相遇,通時微笑著,聳了聳眉毛。隨後,他一口氣喝乾了瓶中的餘酒。
異夢能微微聞到他口中散發的酒氣,以及他蕭辭服上那股濃烈的男性汗味。這些氣味交織在一起,讓異夢感到一陣眩暈,一種強烈的欲望滲透進了她的骨髓。
蕭辭望向窗外。
“天快黑了,你應該回家去。”說著,蕭辭走到門口,替異夢開門。
夜色很快降臨,一陣陣冷風吹起來,蕭辭和異夢他們兩人獨自站在客店門口,客店裡麵傳出談笑的聲音。
漫天的繁星,清冷月光,客棧裡的燈火倒映出來,喧囂的聲響中,仿佛是眾裡尋她千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異夢回頭朝蕭辭看去,她的臉純真而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