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掛上電話,繼續向大門走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深處在希望著什麽?
大門緩緩開啟,陳雪身穿灰色束腰風衣,內穿紅色高領羊毛衫,俏生生出現在張揚的麵前,像從前一樣,她的美眸之中沒有驚奇,仿佛她早已知道了張揚的到來。
張揚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他希望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自從走入香山,他就希望著陳雪會在這裏,一切果然實現。張揚道:“你知道我會來?”
陳雪搖了搖頭。
張揚又道:“我知道你在這裏!”
陳雪輕輕哦了一聲,她的態度仍然是不冷不熱,對待張揚和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沒有任何區別,在張揚因為顧佳彤的離去傷痛欲絕,獨自去清台山黯然神傷之時,恰巧遇到了陳雪,從那時起,張揚知道陳雪雖然表麵上冷若冰霜,可是在她的心底深處是關心著自己的。
陳雪把張揚讓進了宅院,然後將大門關上,借著門廊上的燈光,陳雪看到了張揚肩頭滲出的些許血跡,輕聲道:“你又受傷了?”
張揚點了點頭。
陳雪歎了口氣,目光變得溫柔了許多,其中充滿了憐愛,宛如看著一個受傷的孩子。
張揚喜歡她此時的眼神,內心被陳雪流露出的些許憐愛溫暖著,陳雪帶著他來到房間內,幫助張揚脫去薄呢大衣,發現他裏麵的軍服,肩頭處已經被鮮血浸透。
陳雪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感到一陣心疼,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已經越來越在乎張揚了,陳雪道:“究竟怎麽回事?”
在陳雪的麵前,張揚沒想到過要隱瞞什麽,他笑了笑道:“被人騙到了軍事禁區,有人給了我一槍。”他的語氣雖然輕鬆,可是陳雪卻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驚險。
陳雪讓張揚在椅子上坐下,輕聲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張揚道:“如果我沒記錯,天池先生的書桌裏有我送給他的一些金創藥,上次收拾東西的時候還在那裏。”
陳雪道:“我去給你拿來。”
張揚道:“弄盆熱水,幫我清理一上的血跡。”這廝說得很自然,簡直沒把陳雪當成外人。
事實上陳雪也沒覺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她去書房,把張揚需要的東西找齊,然後又打了盆熱水。
鮮血將張揚的襯衫粘附在身上,陳雪看到他身上的血跡,秀眉顰起,芳心之中隱隱作痛,可是她的表情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關心,輕聲道:“需要用剪刀把你的襯衣剪開。”
張揚道:“可惜了部隊發給我的這身衣服。”
陳雪用剪刀將染血的襯衫剪開,在部隊軍醫曾經為張揚的傷口做過處理,不過紗布也已經被鮮血完全浸透了,失去了應有的作用,陳雪小心揭開紗布,用酒精為他消毒傷口。
張大官人雖然堅強,可是酒精刺激傷口的疼痛卻讓他禁不住吸起了冷氣。
陳雪知道他疼得厲害,故意和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道:“為什麽我們每次遇到,不是你受傷,就是我受傷?”
張揚聲音微微顫抖,臉上卻拚命擠出笑容道:“過去……你受傷多一些,好像現在……都是我受傷了……”
陳雪打開金創藥,將其中淡綠色的藥膏塗抹在張揚的傷口上,張揚長舒了一口氣,他自己配製的金創藥十分的靈驗,不但可以生肌換膚,止痛也有奇效,傷口塗上金創藥之後,很快就感覺到麻酥酥的,剛才難忍的疼痛很快就減輕了許多。
陳雪為他包紮好了傷口,然後用熱毛巾很小心的幫助張揚將身上的血跡擦乾,她並沒有感到不好意思,似乎為張揚做這一切很自然,反倒是張大官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望著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陳雪,宛如大灰狼見到了小肥羊,這貨很不雅觀的流了口水,當然沒等滴出來就咕嘟一口咽了下去。
陳雪被他這怪異的動靜驚動了,抬起頭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張大官人訕訕笑道:“那啥……我還沒吃飯呢!”
陳雪把染血的毛巾在水裏漂洗了一下,擰乾後搭在一旁,然後拿了一床棉被給他披在身上,柔聲道:“你等著,我去給你做飯。”
張揚道:“有什麽好吃的?”
陳雪嫣然笑道:“麵條兒!”
張揚道:“麵條兒也成,我都快餓癟了!”這倒是實話,他今天一早就沒來及吃飯,下午兩點多被放出來之後,隻是在路邊飯店草草吃了一點,晚上經曆了這場大戰,又消耗不少,眼看已經夜裏十點了,張揚處理完傷口之後,身體狀態恢複了不少,食欲也隨之增長起來。
張揚裹著被子來到桌前,看到桌上擺放著基本史料文集,全都是陳雪學習用的,他忽然想起陳雪今年也應該畢業了,陳雪在清華的成績一直出類拔萃,她和趙靜是同班同學,趙靜已經實習,陳雪現在也應該走上實習崗位了。
張揚翻開陳雪的筆記,卻見上麵寫的都是一些隋唐的史料,張大官人對隋朝那段曆史耳熟能詳,於是翻到開頭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篇筆記主要寫得是隋朝的官製,張揚看了幾頁,發現陳雪對隋朝官製掌握的相當精確,看來這小妮子在這段曆史上一定花費了相當的功夫。
誘人的香氣飄入室內,張揚抬起頭,看到陳雪端著一大碗炸醬麵走了進來,張揚道:“好香!”
陳雪將炸醬麵放在桌上,目光瞥見張揚正在看她的筆記,淡然笑道:“你什麽時候也對學業這麽感興趣了?”
張揚放下筆記,來到桌邊,聞了聞麵條:“好香啊!”
陳雪笑道:“一定是因為你餓了,現在就算是給你白水麵條你也認為是無上的美味。”
張揚左手拿起筷子,顯得十分的生疏,夾了幾下,麵條都滑落下去。
陳雪搖了搖頭,從他手裏拿過筷子,夾了麵條喂到他嘴裏,張大官人的臉上幸福洋溢,美美的品嚐著陳雪做得炸醬麵,享受著她的溫柔伺候,忽然覺著此時幸福的如同飛入雲端。
陳雪把這碗麵條喂他吃完,收拾完碗筷,又去給他洗衣服,表現的如同一個體貼入微的小媳婦兒。
張揚裹著棉被,來到她的身邊,笑眯眯道:“你今年是不是應該畢業了?”
陳雪點了點頭,仍然繼續洗著衣服。
“有沒有想過去哪裏工作?”
陳雪道:“我想繼續讀書。”
“讀研?”
陳雪點了點頭。
張揚詫異道:“一直學下去有什麽意思?學習雖然是好事,可整天抱著書本,也會讓人的思維僵化。”
陳雪難得的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是個靈活的人,我不善於和社會上的其他人交往,我討厭過於熱鬨的場合,大學裏還是單純一些,人生來就不一樣,有人喜歡熱鬨,有人喜歡安靜,不一定每一個人都要像你一樣。”
張揚點了點頭,陳雪說得不錯,她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
晚上去看鐵甲鋼拳,估計回來要晚了,先送上六千字,請笑納!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