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1貪念一旦被勾起了頭,便是野火燒不儘
阮君急切地想要咬上什麽東西,紅了眼眶,抓起一個抱枕就著咬下去。
直到腮幫發酸,那股不知名的牙癢癢才逐漸消退下去。
嬰兒長牙的那段時間也特別喜歡咬東西,或許阮君的二次牙癢期也蹦出來了。
枕頭上被咬出一個凹陷,印著赤果的牙印。
咬著咬著,明明腮幫已經累到酸疼,可後牙想要撕扯東西的穀欠望卻再一次騰升。
加之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折磨。
他自己翻出消腫的藥,為了明天的上鏡做好準備。
給自己抹藥是個困難的過程,用力碰到一點就“嘶”的疼,塗得仔細點,慢點,對於一些沒有耐心的人來說怎樣都是折磨。
於是在第五次被自己的笨手壓到傷口時阮君一把把棉簽扔開了。然後氣呼呼地往沙發上一躺,做出一副“愛咋咋地”的姿態。
阮君喝的的確有點多,此時放鬆下來也困了,在意識朦朧的時候他突然回溯起了往事……
他總記得,宋卿雖然看上去又冷又傲,但是對他卻有著獨特的耐心和溫柔。
每一次阮君因打架受傷都是跑來找宋卿。
因為他知道,找阮斯之會從她那裏獲得冷笑和無視,甚至連一句罵聲也沒有。
隻有宋卿。
當然——宋卿會罵得很狠。
宋卿總會一邊罵他一邊小心地給他上藥。然後這時阮君就會笑嘻嘻地逗一兩下他。
(當然見事不好就收手,要是真惹惱了可哄不好)
阮君可能睡蒙了,夢囈一樣傻笑呢喃。
很久很久以前,已經不知道是多深處的回憶。隻是記得宋卿第N次給阮君上藥時還是罵著的。但其實這些教訓的話語裏並沒有嫌棄他。
在記憶裏,宋卿從沒有說過不要他。
“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再鬨就不要你了嗷!”
……這些話,宋卿從沒有說過。
從來,從來,不曾說過。
阮君傻笑的時候又夢到了其他的
——“我就是不要你了。”
他覺得自己的懷抱在變冷,像是一點點暗下去的心。
我就是不要你了。
………
他反反複複地夢到這一句話,像是小時候被驚雷吵醒,然後裹著厚重的被子瑟瑟發抖,卻不肯悶哼一聲的樣子。
我就是不要你了。
不要你了。
不要你。
不要。
……
像是夢魘,將他困在黑暗,身後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他想回頭,卻似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一般,身體僵直地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離那個人遠一點,一點一點地遠離。
一點點地感受那個人的視線消失於視野。
忽的,在夢境裏鼻子一酸,似是想哭。
接著,他聽見了身後遠遠的,模糊的聲音,明明像是鬆山輕雪,冷冷的,卻又像是剛迎來初陽,帶著溫和的光。
“阮君,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