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奸笑著,猛地用力向下刺去!
然而宋卿在刀刃刺向他的背部的前一刻,突然一個轉身,手裏握著一個堅硬的東西,對著握著刀柄的手腕用力紮去。
“啊——”
女人憤怒地低喊,看清了對方手裏緊握著的鑰匙,拿著刀子的手一個拐彎順著他的手割了一圈。
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背迸發,疼痛煞白了臉色。
宋卿另一隻手反握住刀柄,用力將刀刃抵回女人的胸前。後者終究還是女人,抵不過他的力氣。
而女人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宋卿,同樣用另一隻手握緊了刀柄,兩個人僵持著。
宋卿咬咬牙,下位的姿勢讓他很吃力,還是在一手對抗對方兩手的情況下。
他不得不依靠沒傷的腳站立,有傷的腳對著女人一腳踹出。
女人哪怕被踹開,也用力捏了一把他受傷的地方。
宋卿握著沾了血跡的鑰匙,兩手並用開著門鎖,而女人已經再一次逼近。
手腕的受傷,腳踝的扭傷,再加上腳底的刺痛,以及心理上的緊張和恐懼。宋卿的手有些抖。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甚至不能將鑰匙對準了小孔。
女人猛地再一個刺去。
宋卿不得不抬手握住,手心裏被刀刃刺過,劃過,紮過。
劇痛讓他的嘴唇一瞬間煞白。
女人獰笑著將刀子在他手心裏轉圈,而後者再也忍耐不住低喊出聲。
疼痛深入他的骨髓,讓血液迸發得更加猛烈。
“啊……”
“死基佬!騷死了!”女人獰笑著怒吼。
宋卿眸子一紅,在放開手一拳打在女人的臉上時,鑰匙終於塞進了小孔裏。
女人被這一拳揍得跌倒在地上,而手裏還死死抓著刀子。
宋卿用身體將門頂開,一個欠身往裏鑽,再女人爬起的時候猛地關上了門。然後一聲“哢噠”鎖上。
女人在門外怒吼,尖叫,咒罵,各種汙言穢語,甚至拿刀子砍門。
宋卿閉上眼,似是奄奄一息地背對著門板,急促的心跳,甚至忘了呼吸。
他滿腦子都是一個字,疼。
手疼,腳疼,心也疼。
血液順著兩隻手往下滑,他的右手手心已經是血肉模糊,鮮血滴了一地板。
幸好拿的不是菜刀。
宋卿迷迷蒙蒙間這麽想,他撐著身體,用另一隻傷勢沒那麽嚴重的手撥打了報警電話。
疼疼疼。
到處疼。
累累累。
哪都累。
但是疼得睡不著,血液的流失有時候真的很像是生命的倒計時。
睡著吧,或許就沒有痛覺了……
別睡啊……會醒不過來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喋喋不休的砍門聲音終於消停了,他聽見外麵的人問他,能不能聽到,能不能起身,能不能開門……
他能聽到,但他懶得起身了,提不起力氣,隻能頹然地躺在血泊裏,意識朦朧。
他最後的最後,看到了從風雪裏闖來的那人。
女人哪怕被抓著,還不依不饒地跪在地上,攀附著阮君的腿,近乎癡迷地喊著:
“哥哥!老公!我愛你,我愛你,你別去上他好不好?來上我好不好?”
他昏昏地閉上了眼,覺得這裏過分得吵鬨了。
說來也好笑,熾熱的人逐漸變得冰冷,而冰冷的人染上了熾熱。
他感到清雪滴落在鼻尖,凍得人發顫,而氣息卻惹得人心尖兒軟。
不然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