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太想念太想念阮君了,而阮君也是。
他被親吻上的那一秒,丟盔卸甲,潰不成軍,擯棄了一切惺惺作態的虛假矜持,打破了束縛著他們的一道暗牆,同樣熱烈地回應著。
阮君的吻不如說是撕咬,像是野獸之間的蠻橫索取,不顧血肉模糊的愛意糾纏。
堪稱凶猛的撕咬到了最後,變得溫柔,細致,變成了同類之間的惺惺相惜,愛撫著,舔舐著對方的傷痕。
宋卿勾著舌尖,忽的品嘗到一絲鹹甜的味道,忽的一愣。
這是淚。
阮君哭了?
宋卿意識到這一點時,心裏忽的酸澀,本能地想要安撫對方。
“我好害怕。”
他聽著對方聲音裏強壓著的哽咽,心臟抽的一痛,像被細針尖刀刺了。
他閉上眼,如蜻蜓點水般輕吻在對方的眉宇間,啞聲說:“沒事了……”
我們都沒事了。
宋卿一直冷得發抖,濕透的衣服冰冷地貼在皮膚上,而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覆上的掌心溫暖,乾燥,指腹重疊的繭子,不斷摩挲著他的穀欠望。
漸漸的,宋卿被勾起了泯滅了一些的欲念,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阮君親吻啃咬著他的鎖骨,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這話說出來顯得他很懦弱而矯情。他害怕,宋卿今晚給他的一切反應以及所有縱容和默許都是來源於藥物。
繞不開的“前任”話題,讓人詬病又躲不過的關係,回響數萬次的“我就是不要你了”……
矯情的小少爺心裏沒有安全感。
然而火燒眉毛時宋卿根本無暇去理清這些,隻能依靠本能去親吻擁抱阮君。
他難耐地用手抵著對方的下巴,迫使他將埋在自己脖頸間的腦袋抬起,直直盯著他眼眸。
“我想要。”
他啞聲說道。
阮君喉頭一緊,從見到他開始就渾身緊繃的身體一度變得敏感,深處的強烈穀欠火簡直要焚身。
可是……
你是想要我,還是單純想要我?
阮君忍不住在心裏琢磨這個問題,卻得不到對方的回複。
可當穀欠火焚身時,阮君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在對方的眼眸裏。深深淪陷。
“可以嗎?”
宋卿不明白他再確認一次的目的,卻還是無比真誠地說:“我允許。”
像是導火索。
夜已經深了,像是星星點綴黑夜,也像是黑夜侵入繁星。天上的亮色撲閃撲閃,若隱若現,似是搖搖欲墜。黑夜逐步擴張,侵占領地,讓整片天空籠罩在夜色之下。點點亮光模糊不清,在夜色的侵襲下顫抖著,喘息著,發泄著……
(此處已和諧)
事後,宋卿覺得自己很牛逼,暈了好幾次,也被搞醒了好幾次,卻仍然阻止不了夢境對他的侵襲。
最離譜的是,哪怕夢境中途斷了幾次,每次閉上眼還能完美無缺地續上。
於是他被迫沉溺於這個夢境裏,獨自走了一段往事。
夢境裏的內容其實是件小事,小到宋卿根本沒有刻意去記憶,但一回想起來,卻發現在潛移默化裏,他早就將其深深牢記 。
某年某月某日某個普通而平凡的時間段,在混亂而喧雜的燈紅酒綠裏,周圍人順手揩了他一把油,拍拍屁股捏捏腰什麽的。夢裏的自己格外煩躁,但無可奈何。直到一隻手向他襲來,卻並非想要吃他豆腐,而是小心而拘謹地捏了捏他的指尖,特純情。
更純情的是,夢裏的自己就這麽被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