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很快進入了草長鶯飛的春季。</P>

扶州，耶律阿保機的於越府內。</P>

他的親隨正在向他彙報，近期在瑞州，自己派去找姐姐繡寧的人已經被安東軍斬殺了兩批了。</P>

這是掀翻了桌子的後果啊。</P>

現在瑞州那裡已經明顯無所謂了，來一個就殺一個。</P>

阿保機有點鬱悶。</P>

自從去年一戰大敗，他的聲譽在草原上就一落千丈。</P>

要不是自己仗著迭剌部的實力強行壓製，整個契丹部落早就亂套了。</P>

現在其他七部對自己都是虎視眈眈，契丹的可汗又是默不作聲，一副坐收漁翁之利的樣子。</P>

頭大！</P>

他知道，如果不能在今年挽回局麵，年後的夷裡堇大會就有可能翻車。</P>

在迭剌部內部尚且如此，那整個契丹部落的於越的競爭將更加激烈。</P>

可是怎麼打呢？</P>

再一次糾集八部的軍隊本身就難度不小，要戰勝更加困難。</P>

安東軍手上，除了火器讓自己忌憚以外，那鐵甲萬虎軍也是無解的存在。</P>

契丹已經接收了渤海國的鐵礦，但是從鐵礦石變成鐵甲，那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P>

當初渤海國用了幾十上百年湊起來的也不過是一萬鐵甲軍，結果涑州一戰幾乎全部送給了王彥庭。</P>

現在自己的皮室軍依舊是皮甲，隻有200多自己的貼身親軍才換上了鐵甲。</P>

自己占著扶州建立於越府，固然有和可汗分庭抗禮的意思，但也存著經略瑞州的心思。</P>

畢竟這裡離開瑞州不遠，還是城市，好安頓漢人的官員。</P>

現在看起來，完全成了笑話。</P>

沒等他走出思緒，耶律曷魯走了進來。</P>

“大兄，草原上出了大事了。”曷魯進來就是一句讓人心驚肉跳的話。</P>

“彆慌，什麼事慢慢說。”阿保機看著自己這個最信任的弟弟，有些怨氣地道。</P>

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用如此驚慌吧。</P>

“剛才伏弗鬱部落來人稟報，一支唐軍進入了草原，奇怪地是，他們是直接潛入草原500裡，然後一路往回殺，還是左右亂殺，也不知道是單純報複還是有其他目的。”耶律曷魯道。</P>

“什麼叫左右亂殺？什麼意思？”阿保機有些疑惑。</P>

這樣的描述讓他的腦海裡出現的畫麵亂糟糟的，完全沒有頭緒。</P>

“來人說，唐軍從西往東殺，然後又從東麵殺到西麵，完全沒有規律。可汗召集了一萬騎兵去堵截，卻屢次撲空，根本不知道唐軍的計劃到底是乾嘛？”耶律曷魯也隻能依樣描述一番。</P>

說實話，他也蒙的很。</P>

聽到這裡的阿保機也是一頭霧水。</P>

按照他了解的王彥庭，是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的。</P>

他一直以為，過了冬季王彥庭會派人來提出賠償條件的。</P>

這才符合對方奸商的一貫風格。</P>

但是隻是單純的殺戮泄憤，這和王彥庭的形象完全不搭。</P>

何況經曆過年前王彥庭橫掃草原的事，又加上要過冬，大的部落已經全部收縮了。</P>

可能6月份以後草原上的牧草長起來了才會重新返回放牧。</P>

現在過去，除了一些零散部落，能收獲什麼？</P>

沒有意義啊。</P>

“點起1000皮室軍，你和我一起去看一下！”</P>

他決定親自去了解一下，好判斷王彥庭的目的。</P>

草原上，簡陋的帳篷和籬笆已經完全被付之一炬。</P>

地上還能看到一個兩個黑色的小坑，一眼可以判斷出是瑞州火器造成的。</P>

屍體已經被前麵趕來的士兵埋起來了，暫時還沒有詳細了解到底死了多少人。</P>

這是土六於部落的地盤，被屠戮的是下麵一個附屬的小部落。</P>

看規模，人數不過千人，牛羊最多不過十萬。</P>

跑這麼遠，殺這點人，值得嗎？</P>

而且看唐軍的機動速度，連牛羊都帶不走，那圖什麼？</P>

對了，牛羊呢？怎麼一個都看不見？</P>

“唐軍帶走了牛羊嗎？”他問旁邊土六於部落的大將賀延施。</P>

雖然上次瑞州敗逃的時候對方沒有和自己一起拒敵，但是私交一直不錯。</P>

“稟告於越大人，我們沒有尋找牛羊。”賀延施心裡閃過一絲念頭。</P>

他還是有些佩服阿保機的，畢竟自己趕過來的時候隻想著找到唐軍，壓根沒有想起過牛羊的問題。</P>

現在他也反應過來了，唐軍速度這麼快，怎麼帶走牛羊的。</P>

“快，把士兵全部派出去，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牛羊！”阿保機吩咐道。</P>

他現在隱隱有些感覺，這些牛羊一定是和唐軍的行動目的有關的。</P>

以他對王彥庭的了解，這裡麵一定有個大陰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