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一片寂靜,葉芷萱再次感到了哀莫大於心死的淒涼感。</p>
滾燙的淚水從眼角處留下來。</p>
她放開沈清懷的手,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低頭道,"不好意思,沈大人,是芷萱僭越了。"</p>
沈清懷看見她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心霎時間又酸又軟。</p>
"清懷,同僚們都在等你喝酒呢,還不快來"禮部侍郎張大人滿臉紅光地衝到花園處,衝涼亭裡直挺挺站著的沈清懷努力揮揮手。</p>
葉芷萱忙擦乾了眼角的淚水,手依著涼亭的柱子費力站了起來。</p>
隻見她低垂著眼簾,看不清眸中神色,輕聲道,"今日多謝沈大人相救,芷萱無以回報。"</p>
張大人跑到亭子裡,見好友和葉家姑娘同站在亭子裡,你看我我看你,雙方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瞬間便把當下的情況猜了個七八分。</p>
"咳咳咳,清懷,這大家夥都在找你喝酒,旁的事先擱一擱。"張大人望了沈清懷一眼,擺擺手道,"你今日可是放下豪言要把鐘懷給喝倒的。"</p>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沈清懷點點頭道。</p>
張大人笑著拍了拍沈清懷的肩頭,醉醺醺地走了回去。</p>
而葉芷萱低著頭,卻也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跟在張大人後頭。</p>
沈清懷見著她那背影,幾番猶豫。</p>
雨點一滴滴拍打在屋簷上,發出滴答的聲線,就像一首雜亂無序的小曲兒,擾動著凡人的心緒。</p>
忽然從亭子上方傳來兩聲空曠的鳥叫聲。</p>
鳥兒歸巢躲雨了。</p>
沈清懷看著那人一步步慢慢走著,終於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p>
他情不自禁一把攥住了葉芷萱的手,將她拉回自己身前。</p>
葉芷萱用力掙了掙,想掙開,但沈清懷卻抓得極牢,就像剛剛她抓住他的袖口一樣。</p>
葉芷萱隻聽麵前的男人道,"我答應不了你。但是,我有自己的苦衷。"</p>
…苦衷</p>
葉芷萱再一次不解地抬眸望向沈清懷。</p>
沈清懷如梗在咽,他想若是將這件事說了出去,自己會很狼狽吧,</p>
他不該說的,不應該向任何人傾訴,也不應該在葉芷萱麵前袒露出自己的脆弱。</p>
可是他忍不住,就像他看著葉芷萱一瘸一拐失落地離開時,忍不住就想要將她拉回到自己身邊,他忍不住自己內心的心意。</p>
如果非要選擇在旁人麵前來展露自己的脆弱的話,那這個人隻會是她。</p>
"我,其實……"沈清懷頓了頓,聲音艱澀沙啞,"我給不了你幸福。"</p>
"我不能人道,你若是嫁給了我,日後恐怕無法擁有子嗣,擁有一個完整的夫妻生活,芷萱,我並非嫌棄你。"</p>
"我從未嫌棄過你。"</p>
在一片蒼茫煙雨中,葉芷萱看到了沈清懷深邃的目光,他任由雨珠撲入眼簾,瞳仁凝視著她,能在他眼中倒影裡看到同樣手足無措的自己。</p>
生澀的雨珠一點點浸入眼瞼沒入深處,刺痛就在那麼一瞬間,可沈清懷卻不曾眨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