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圓毫不懷疑他們再待久一點阿戚會對他們發動攻擊。</p>

“我們回去吧。”在阿戚耐心徹底耗儘之前，克萊爾率先開了口。</p>

“克萊爾？”其中一頭虎鯨疑惑地扭頭，眼裡驚疑不定。</p>

畢竟平時隻要遇見阿戚，最熱情的那個一定是克萊爾，無論虎鯨群再怎麼阻止他，甚至痛罵他教訓他，他都從不聽話。</p>

每次阿戚一回到這片海域克萊爾就會迫不及待地去找他。</p>

克萊爾沒再看阿戚一眼，反而和鬱圓對視了一瞬，收回視線低聲道：</p>

“走吧，安格斯阿姨，媽媽在等我們帶獵物回去，要重新找。”</p>

說著率先轉身，朝著遠方遊去。</p>

另外兩頭陌生虎鯨疑惑的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p>

留下包包眼含歉意地對鬱圓小聲說道：</p>

“對…對不起，安格斯…阿姨他們…擔心，沒有…惡意，我…下次…來找你玩兒。”</p>

然後轉身跟著離開。</p>

阿戚冷漠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海裡，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招呼鬱圓過去：</p>

“過來吃東西。”</p>

克萊爾他們留下的海豚已經沒有力氣撲騰，奄奄一息的側著身子躺在冰涼的海水裡。</p>

被血染紅的海水還沒散去，場景有些恐怖。</p>

它絕望的哀叫，眷戀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抗拒歸於死亡。</p>

阿戚原本想直接咬死它，臨到下口前又停住了，目光落在旁邊的鬱圓身上：</p>

“你來。”</p>

鬱圓一愣，隨後意識到阿戚是什麼意思，心不由自主的緊縮了一下。</p>

她看到了灰鯨母子的慘劇，心裡明白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她是海裡的野獸，要為了生存去屠殺彆的的動物。</p>

從那天開始，她清楚的意識到這件事，也做足了心理準備。</p>

但是當真的要付出行動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適應。</p>

海豚很聰明，它們和虎鯨一樣有思考能力，也有自己的語言。</p>

尤其是眼睛，不同於海裡普通魚類呆滯又無神的視線，反而蘊滿了情感。</p>

就如同現在，它看向鬱圓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懼和哀泣，身體依舊不放棄的掙紮著，想要逃走。</p>

它的叫聲直衝入鬱圓腦海，鬱圓竟然詭異地好似勉強聽懂了幾個字眼：</p>

“疼……”</p>

“不想…死…”</p>

那一瞬間，鬱圓腦子裡隻剩下“震驚”兩個字，怎麼可能？海豚的叫聲她怎麼可能聽得懂？！</p>

她不由得仔細去聽它的聲音，幾番確定，似乎真的是那些字眼。</p>

會是巧合嗎？</p>

鬱圓心神不定。</p>

如果說沒聽懂海豚的叫聲，她還能把海豚當做食物，那麼聽懂了叫聲，鬱圓是真的下不了口了。</p>

這跟殺雞的時候突然聽到雞說話有什麼區彆？這不跟動物成精了一樣嗎？</p>

鬱圓下意識後退：</p>

“魚，魚哥，要不我們彆……”</p>

阿戚看她的眼神裡充滿著不認同，這次沒有再像上次獵殺灰鯨時那樣溫柔：</p>

“鬱圓，海裡體型較大的獵物也有很多，光吃小魚是吃不飽的，如果你每次都這樣，食物匱乏的時候你會活活餓死。”</p>

他不知道鬱圓下不了口的原因是什麼，隻能取海豚和灰鯨的共同點——</p>

體型大。</p>

鬱圓欲哭無淚，她知道阿戚誤會了。</p>

就像普通人踩死螞蟻的時候毫無心理負擔，但是讓他們殺了體型較大的牛或者馬，大部分不從事屠宰工作的人都沒辦法做到。</p>

她不知道要不要對阿戚實話實說，要是說了會不會被阿戚當做異類看待。</p>

眼看著阿戚眼裡的不讚同越來越明顯，鬱圓眼睛一閉心一橫，幾乎是喊出來的：</p>

“魚哥，我…我好像聽得懂它在說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