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戚一路馱著鬱圓往遠處遊,頭頂的鬱圓一直沒說話,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側躺著。</p>
“鬱圓,怎麼不說話了?”阿戚擔憂地問道。</p>
她平時一向話多,這次這麼危險的情況緊急逃生,以鬱圓的性格肯定已經吧嗒吧嗒和他聊起來了。</p>
現在卻一聲不吭,實在太反常了。</p>
頭頂的鬱圓還是一動不動,甚至一聲不吭。</p>
阿戚的心瞬間懸了起來,立刻停住遊動的身形,焦急地呼喚著頭頂沒有動靜的虎鯨:</p>
“鬱圓?鬱圓,是不是受傷了,哪裡不舒服?”</p>
話音剛落,阿戚心裡陡然一驚,不會是傷的太嚴重,沒力氣說話了吧?</p>
想到這裡他顧不上其他,迅速歪過身子,讓鬱圓從他身上滑了下來,眼神飛快掃過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企圖找到受傷的地方。</p>
肚子沒有,側鰭沒有,背鰭有一個小傷口,但是不至於疼到說不了話……</p>
阿戚一邊掃視一邊急切地問:</p>
“你哪裡疼?”</p>
鬱圓身體側漂在海麵上,肚子上的肌肉緊繃著,張著嘴巴過了好一會兒才帶著哭腔,氣若遊絲地道:</p>
“魚哥……”</p>
聽到她還能說話,阿戚心裡才鬆了一小口氣,連忙湊到鬱圓頭麵前,嘴吻碰了碰鬱圓的下巴,放柔語氣輕聲詢問:</p>
“你哪裡不舒服,跟我說,彆害怕……”</p>
鬱圓眼眶憋得通紅,嘴巴一張一合,幾乎快要哭出來:</p>
“我,我不知道,我全身都疼,肚子也疼尾巴也疼……”</p>
尾巴根部側鰭全是最開始的那種類似於生長痛的痛感,但是疼痛度翻了幾番。</p>
身體其他地方則是劇烈的,感覺像是移位一樣的疼痛!</p>
硬要找出一種形容的話,鬱圓覺得自己至少被兩輛公交車撞了一遍!</p>
突然而然的疼痛,未知的病情,讓鬱圓難以忍受的同時多了一層恐懼,顫顫巍巍地問:</p>
“魚哥,我怎麼了,虎鯨會生這樣的病嗎,我會不會死……”</p>
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映入阿戚的眼簾,讓他跟著難受起來。</p>
眼前浮現的是幼年時,同家族的另一頭小虎鯨奄奄一息看著他的樣子。</p>
阿戚心頭一絞,隻覺得有種撕裂般的疼痛,倉促地安慰著:</p>
“彆怕,彆怕,你不會有事的。”</p>
他說著用頭去頂鬱圓的身子,想讓她的身體回正。</p>
可惜每次當他移開頭的時候,鬱圓身體就會重新側躺,看起來十分無力且脆弱。</p>
阿戚徹底慌了,一次又一次的用頭去頂,最後都無濟於事。</p>
沒有人類精妙絕倫的醫療知識和器械,什麼都沒有的虎鯨,如果在海裡沒辦法動彈,那麼代表的信號隻有一個——</p>
那就是死亡。</p>
好不容易獲得的溫暖,當有可能會再次丟失時,哪怕是平時在冷靜和堅強的虎鯨都會變得恐懼敏感,患得患失。</p>
鬱圓疼的受不了,但還是發現了阿戚有些不對勁兒。</p>
隻見他不停的說著“沒事,不會有事”,然後盲目地去推舉她的身體。</p>
沒有焦點的目光,急促的語氣,顯得他無助又茫然。</p>
“魚哥……”鬱圓不安地開口輕喚著他。</p>
阿戚發現推舉鬱圓的身體沒有用,開始焦急地圍著她打轉,換了個方向重新推她,嘴裡仍舊強作鎮定地安慰:</p>
“你彆怕,不是什麼大問題……”</p>
鬱圓有一瞬間失語,說實話這時候她明顯感覺到阿戚的恐懼要大於她。</p>
在阿戚又一次慌張地用頭去頂她的時候,鬱圓強忍著疼痛,大聲叫他:</p>
“魚哥!!”</p>
聲音尖銳,似乎讓阿戚混沌的腦子變得清醒了一些,愣愣地看向鬱圓。</p>
鬱圓疼到每說出一個字都要用儘全身的力氣,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p>
“我…還好,你先…彆急,咱們…先…離開這……”</p>
阿戚這才如夢初醒,確實,這裡不僅有座頭鯨群,還有剛剛離開的虎鯨群,實在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p>
他們要先回到藏身的地方,保證鬱圓不再受到二次傷害。</p>
想到這裡,阿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重新將鬱圓馱在了頭上:</p>
“鬱圓,如果沒力氣的話就彆費力說話,我帶你回海草林,彆害怕。”</p>
感受到身下那熟悉的光滑的溫度,重新又回到阿戚最開始帶著她的位置,一股厚實的安全感籠罩全身。</p>
鬱圓緊繃的神經也不由得放鬆,身上的疼痛仿佛都減少了一些,強忍著疼痛小聲對阿戚道:</p>
“我不害怕,有你在我就不害怕。”</p>
阿戚帶著鬱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海草林,將她藏了起來,這才有空繼續詢問檢查她的傷勢。</p>
除了背鰭的傷口,鬱圓身上其他地方都沒有明顯的外傷。</p>
可是鬱圓就是全身都在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