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笙冷靜側目，“我肚子裡這個不是什麼東西，是你親生的種，霍先生，麻煩你出去好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還有。”她扯起一個笑，“什麼叫‘我才會聽話’？難道我還不夠聽話麼？沒有比我更聽話的孕婦了吧，你說要就要，說打掉就打掉，我都沒有反抗，完完全全聽你的，你還想我怎麼聽話？”

霍庭川擰著眉，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抱起來：“下樓去吃飯。”

葉時笙知道掙紮也沒用，乾脆一動不動。

她就是覺得有點心累，不是沒有抗爭過。

這一個月來，她想到的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可霍庭川不聽不看不聞不問，她仿佛一個人再演獨角戲。

葉時笙被抱到餐廳，霍庭川去廚房了，她忽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緩緩的沿著牆角蹲下來。

到底為什麼啊？

不要這個孩子，卻又顧及她的身體，選擇養好身體再去打掉。

不要這個孩子，卻又溫柔至極，他暗中替她處理葉氏集團的事物，每天晚上替她按摩，抱著她入睡。

霍庭川除了在孩子這件事上意外的堅決，其他的一點都沒變，有時候午夜夢醒，葉時笙會懷疑回到了之前還沒有懷孕的時候。

可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她都知道這個孩子一旦打掉，很可能就再也懷不上了，那麼霍庭川不會不知道的，沈驍一定告訴他了。

她悄悄的去問沈驍，沈驍的說辭也和霍庭川一模一樣——說這個孩子確實沒什麼問題，隻是霍庭川不想要而已。

葉時笙忽然覺得情緒好崩潰，好崩潰。

“如果你想哭，就吃了飯再哭，葉時笙，我不懂為什麼你能在一件已經注定了的事情上麵流眼淚，不覺得浪費麼？”

她無助到險些心死的時候，霍庭川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女人蹲在角落，將臉埋在手臂中，忽然聽到聲音，下意識抬起頭。

男人擋住了部分的光，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

霍庭川的眉眼依舊鋒利漠然，“你現在在想什麼，在想離婚是麼？你企圖在打掉孩子之後，我不再軟禁你之後，逃離我的視線，離開我是麼？但是不行，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他也蹲下，目光平視：“笙笙，我說過，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不應該因為一個孩子就駐足永不前行。我愛你，這句話是真的，且不會改變。”

葉時笙彆開眼。

他說：“你沒得選擇前麵的路，能做的就是對自己好一點，好好吃飯養好身子，說不定日後還能再懷上，或許那時候我就覺得有個孩子也不錯，讓你生下……”

砰！

一隻碗砸過來，擦著他的臉摔到地上。

葉時笙雙目通紅，而後微微閉上眼睛：“是我想多了，你能當著我的麵說出這麼無情的話，是我想太多了。”

她終於不再鬨，安安靜靜的坐下吃東西。

霍庭川鬆了口氣，略微無力的一個踉蹌，靠在了牆上。

終於到了約定好的那天，葉時笙全程很乖很聽話，被他抱上抱下，隻是蒼白著一張臉，也不說話。

霍庭川難得沒有主動開腔，兩個人就那樣沉默著。

直到葉時笙進手術室之前，她終於拉住霍庭川的衣角，“霍庭川，能不能留下他？你不喜歡也沒關係，你可以把他送走，或者……或者我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