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悲劇絕不能重演,即使拚上自己的性命。
她神思恍惚,越飄越遠。
既然一切都是因自己被封為太子妃而起,那這一世自己絕不能入住東宮了。
可是如此一來,安薔必定會被選上,二夫人她們會更加得勢,自己和母親的處境就會十分艱難了。
自打母親進府,二夫人處處為難,還好父親疼愛母親,她才不至於太過分和明目張膽。
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既不嫁給太子,又可以讓母親將來免受二夫人的鉗製呢?
隻能再找一個人做倚仗了…
這能和太子勢力相當的……相丞倒是足以抗衡,要不就嫁給他的兒子文自墨?不過這人四處拈花惹草,不好控啊…
不如乾脆去嫁相丞?可他那麽老了,也沒看他有續弦的意思…
璃南還有誰呢…安念的眉顰的能夾死隻蚊子。
難道?她的心陡然震了三分。
那個監國的王爺…慕容軒?
那個與太子同齡卻在八歲起征戰沙場並在今年一舉攻破敵人十五城的人?
可是,他一向冷魅冷魅的…自己與他並沒有什麽交集…
不能這麽說,應該是…除了太妃沒有女人和他有交集…
安念對穆容軒有龍陽之癖一直深信不疑。
她的眸子閃現出一絲希望的光,心裏暗暗打鼓:剛好自己也不喜歡他,如果不乾涉他的私生活,倆人之間應該會相敬如賓…
既然同是喜歡男人,那以後便有很多話題可聊啊…更何況僅自己隻要王妃的頭銜,畢竟這稱號就足以嚇退一眾小人!到時別說二夫人,太子登了基也那他奈何不得!
而且,關於他的什麽龍陽之好,也能不攻自破,算是幫他一把,互惠互利,何樂而不為呢!
安念嫣然一笑,心裏暗暗佩服自己這絕妙的發散能力,安琪和香兒都以為安念是在花叢裏看見了什麽稀奇玩意兒。
門外有人催促,兩姐妹輕移蓮步,嫋嫋婷婷。
“呦,念兒和琪兒不知是遇到了什麽新鮮事,麵對如此焦灼之境竟如此不疾不徐?”二夫人皮笑肉不笑,眼神咄咄。
安薔站在二夫人身後,神采奕奕又得意洋洋。
安府一共四個夫人,大夫人在愛子夭折後常年青燈古佛,不理世事。即使是皇宴她也定不會參加的。
二夫人是安薔生母,安府事一直都是她在打理,事無巨細。
安念的母親鳳傾城便儘得父親寵愛的三夫人,引得二夫人百般妒忌。
安琪的生母四夫人難產去世,安琪一直由三夫人照看著,也難怪兩姐妹的關係如此之好。
“姐姐說笑了,”三夫人鳳傾城心平氣和,眼若脈脈流水,“小孩子玩心重罷了。”
母女倆都一臉的狐媚樣!二夫人心中波濤洶湧。
“二夫人,三夫人,老爺在催了。”一小婢女行色匆匆趕來。
幾人向門外走去。
安誌成已經等了一會兒,但毫無怒意,隻沉聲道,“該進宮了。”
十餘分的車程,便到了宮門口。
即使入夜已深,但明月高懸,燈火通明,將宮中金色琉璃瓦與鳳凰展翅欲飛的高簷襯得熠熠生輝。
太子和皇後母子倆坐在最上方,即使穆容軒代為監國也隻是暫時之事,位置自然要下一階。
鎮國大將軍安誌成一家與文丞相一家作為璃南國的左膀右臂,於長殿兩邊對立而坐。
剩下的王公大臣也按功勳階級一一排開,珍饈美酒,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安念纖纖玉指把玩著瓊漿玉露,不知醉了誰家的溫潤少年。
酒杯端起間她飛快地瞟了一眼慕容軒所在的位置。
他還沒來。
據說是因為太妃的生日恰與團圓夜相撞,自先皇去世,太妃一直於王爺住在宮外的宅子,自安念家的後門處轉彎不足百米便到。
“開始吧,”三字之間張揚儘了皇後的舉止大度,雍容華貴間未見半分粗俗。
皇後似乎已經習慣於慕容軒的姍姍來遲了。
大臣們把酒言歡,長殿中央化作絕美的舞台,名媛淑女們翩翩作舞,美豔無雙。
安家三姐妹的霓裳羽衣舞最後壓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