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中埋伏著一隊精銳的蒙麵之人,所到之處勢不可擋,竟令身經百戰的守衛們應對不暇,更別說分身救安念一行人了。
四人被包在道路的拐角,慕容軒與蕭隱將湧來的寒光鐵器和黑衣人打落四處。
誰料卻招來了更多的蒙麵人,更惡,更急。
安念淡青色的輕紗素錦裙被溫潤的鮮血漸漸暈染,猶如素雅的錦帕被妙筆揮灑出的點點朱砂。
月光清冷,和著一把咄咄逼人的利刃,在慕容軒和蕭隱防衛的空缺處橫空而出,對著笙蕪的心口毫無偏離地衝了過來。
蕭隱冷漠疏離的眼中瞬時間像是被注入了無儘的絕望。
那深不可見的眼底,是近乎哀求的祈求與可憐。
隨即他的眼卻冷若冰霜,好似要吸人的血髓一般,像極了火山爆發前片刻的冷靜。
蕭隱手中的煞雪,如同憋著一股執拗勁,密密麻麻的利劍落的落,折的折。
那一瞬,他多想用血肉之軀替笙蕪擋住那一劍,他多想刀劍對著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笙蕪。
如果可以,如果時間來得及。
“呲”的一聲劍響,他沉入死水的心翻湧成河。
此刻,他竟有草草了結此生的想法。
笙蕪驚得身體一動未動,烏亮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恐懼至極直達眼底。
突然,那把劍陡然落地,已經被砍成兩半。
安念的折影呼嘯著熱血,散發出陰翳而昏啞的寒氣。
而安念,一襲青衣旋成悠揚的花,三千烏發翻落成霞。
原來,驚慌之下,安念緊握著折影,砍斷了那把索命的利劍。
她也隨之被利劍傳來的一股無形之力甩出慕容軒與蕭隱打造出的“安全區”。
不是說淩晨發生危險的可能性大嗎?安念被駭得手足無措,眼神淚瑩瑩地閃爍了出來,像一隻陰差陽錯將自己送入虎口的小綿羊。
不能這麽死啊,這麽死不但不好看,而且…自己的願望還沒實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