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1 / 2)

涅盤歡 不相煩 1217 字 7小時前






除了香兒,丫鬟們都退了出去。

一隻火盆闖入安念的眼簾,火苗靜靜地燃燒著,叫人的心中都無端地生出一陣暖意。

抬了抬眸子,慕容軒負手而立,正一臉嫌棄地望著她。

“小姐,那香兒下去了。”香兒也是個察言觀色的丫頭,一看王爺別有深意的的表情——

便恭敬地給安念和慕容軒分別行了一禮,把門輕輕地帶上了。

已是晚秋,天總是亮的很晚,卻暗的格外快,剛剛還大亮的房間,現在平白多了一層朦朧感,而窗外,已是將暮未暮了。

“慕容扒皮…為什麽我還沒恢複啊?”感覺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冷,安念身體蜷縮的形狀,也由開始的蠶蛹變成了更緊縮的包子。

“雙辰散正常來說兩個時辰便會完全失效,但你失血太多,體質虛弱,時間便會長了點。”

“我失血是為了誰!狼心狗肺!”安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替我攏下嶺南之事又是為了誰?”慕容軒語氣淡淡的,無半絲責怪之意,甚至聽不出任何情緒,但就是無端地叫人後脊發涼,心裏咯噔一沉。

眼看慕容軒又要扯到太子身上,安念立馬收住了嘴,不再與他爭執。

可現在怎麽感覺,這股寒意已經從肉滲到骨頭裏了?她每顫抖一下,都能感覺兩骨相接處發出脆生的,仿若結冰的聲音。

複雜的委屈感湧上心頭,安念竭力遏製住快奔湧而出的淚水,自己這悲催的經曆,可以與竇娥爭個左右高下了。

可千萬別哭出來,哭出來可就結冰了。安念心裏打趣地安慰自己。

慕容軒瞧她那強忍不哭的架勢,心中隱隱生出一陣悔意,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是沉沉道,“你手上所有的傷口都會完整愈合的。”

說著便不動聲色地解去他的墨綠色暗紋雲錦衣,這是…要是就寢的節奏?

雖然兩人在含元虛有“共享”一張床的經曆,畢竟房屋資源有限,可這偌大的將軍府,連念馨苑都有好幾間客房,沒成親便在一塊睡,是不是有點早啊…

這邊安念還哆嗦著身子,心裏的小鼓苦苦地打個不停,而那邊…慕容軒脫得隻剩一層薄衣,開始向軟榻過來了。

“你…要不去旁邊的屋子?”安念帶著七分商議的誠懇,又三分蠻橫地瞪著他。

慕容軒不置一詞,抓住被子的一個角,輕輕一扯,整個人便滑了進去,隨即順勢一摟,便擁她入了懷。

她的臉,被他掖到胸膛處,未乾的發絲,也不安分地遊走在他的脖頸間。

她有些貪戀那胸膛的溫暖,流連在有力的心跳中,便不再掙紮,隻是乖乖地靠著他,像是溫度極寒的環尾狐互相在抱著取暖。

慕容軒低眸垂睫,懷裏的人,嬌小得像梧桐樹上的雛鳥。

安念漸漸放鬆了警惕,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他聽著她均勻而又低淺的呼吸聲,邪魅的眸子變得幽深而沉靜,骨節分明的手指如影魅般閃動了一下,半丈遠處跳躍的燭火便悄然而熄。

白日裏的爭吵,不安,忐忑甚至焦灼,都在一片幽黑的靜謐裏沉澱下來,像是無數激起千層浪的石子,隨著時間的流逝,通通隱在深不可探的海底。

安念睡得並不順利,手上的劇痛和寒意時不時襲來,讓她渙散的心緒陡然集中了起來,在漫無邊際的黑夜裏無奈而又張皇地驚醒。

直到那股寒意漸漸退了下去,手上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淺,她終於感到了久違的放鬆。

月華若流水,傾瀉而下,透過一層薄薄的窗紙,光怪陸離地散落在地麵上,像極了皮影戲的背景板。

慕容軒的手不經意地摸了摸安念的額頭,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

而她的寢衣,已經濕溻溻的能擰出水來,慕容軒舒了口氣,摸索著起身,在涼涼的月華下,像隻深海裏的魚一般靈活。

他隨意摸到了一件容易穿的寢裙,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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