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1 / 2)

涅盤歡 不相煩 1447 字 7小時前






伴著吵吵嚷嚷的催促聲,腥紅的鮮血映入眼簾,在幽暗的地牢中像是一團團刺眼的朱砂,暈染在年輕人緋色的袍服裏,半垂著的頭,像是掙紮在生與死的過渡。

一隻大手覆在安念的眼睛上,隱隱約約的薄繭,帶著地牢裏稀缺的溫熱,手指修長得骨節分明。

本來是要擋住安念的視線,隻可惜,鐵鏈聲響起的時候,她已經看了個大概了。

那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小夥子,身著緋色的長袍,頭發亂的如同冬日的野草,他被兩個長相凶狠的嘍囉架著,偶爾悶哼一聲,卻惹來更多的嘲諷與鞭笞。

視覺受限,聽覺就顯得格外靈敏,更何況,那兩隻嘍囉的聲音極有穿透力。

“向堂主一向溫厚,沒承想落到咱們厲堂主手裏,看這被收拾的,皮不是皮,肉不是肉的!”說著啐了口唾沫,衝著年輕人又甩了狠狠一皮鞭,“給老子快點!”

“就是!“另一人討好似的幫腔,”平時像總堂主的一條狗,結果被揍得連狗都不如!”

沉重而渾濁的氣息越來越近,帶來一陣腥甜味的冷風。

安念緊緊捏著慕容軒的衣角,直到罵咧的聲音完全不見,他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安念還是死死地抓著那片褶皺。

倒是木匠,似乎早已對這種事見怪不怪,像是看到池塘中飄進了一片羽毛,臉上絲毫未起波瀾,接著講他去過的梅花簪子鋪。

安念應著,卻再也沒有之前的興致,一陣撞擊聲從後麵傳來,她不由得轉了個腦瓜。

那個年輕人,竟然被扔進了大師兄的牢房?

這裏的牢犯雖然眾多,但牢房的數量明顯更勝一籌,別說一間,十間八間也是能空出來的,一個鮮血淋漓被打得劈皮開肉綻的青年人,一個功力全隱卻毫發無傷的大師兄,這兩人放在一起,究竟是要激起那人隱藏的劣根性,還是威脅恫嚇大師兄的慣用手段?

難道是在赤裸裸地告訴大師兄,如果你敢耍花招,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就是你的下場?

安念的瞳孔不由得緊縮,手上的力道更緊,像要把慕容軒的衣角揉透。

被捏衣角的人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他平素十分講究,但凡衣服有個褶印,他都不肯去動分毫。

再說,剛剛替她捂眼睛也是無意識之舉,他心中還積著一股氣呢!剛剛被冷落了那麽久,她竟然連聲安慰都不給自己?

想著,眉心又緊了緊。

可是對方深深淺淺的氣息就像個滅火器,漸漸地,將他周身最後的氣焰給撲了個乾乾淨淨。

心底默歎了一口氣,慕容軒那張凝重的臉終於雷陰轉晴,最後化成一抹無奈的笑意。

我手握三十萬雄兵,殺伐果斷,慎獨修心,卻還是,醉在你不經意的顰笑之中。

看著她魂不守舍的神情,他猶豫著要不要去解個圍,怎麽說自己也是個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

思慮了半天…他終於沒說服小心眼的自己,一聲不吭,悠哉悠哉地在旁邊看熱鬨。

誰叫你和別人有說有笑的!

木匠在那神采飛揚地講著,邊說還手指抵著手指比劃,“我以前看過一種簪子,?叫櫻紅魚目簪,豔若櫻桃,綴珠仿若魚眼大小,老遠望去,像是一串串鮮紅的鈴鐺似的,弟妹可是聽過?”

“嗯…鈴鐺很好聽…”

慕容軒不由的一怔,最後一句聽的倒蠻認真的,您這何須用我解圍,一開口像下霜一樣,少不得將木匠打成個蔫茄子。

可惜,木匠的興致可比他想象中濃厚的多。

“說起鈴鐺,?還有一種步搖,不像各府小姐們頭上戴的鳳凰啊,牡丹啊,而是一串串葡萄樣的掛珠,裏麵像是碎玉,走起來一陣悅耳的聲響。”

安念:“玉也好看…”

“對呀!玉製的簪釵華潤,最得那些深閨的小姐們喜歡,璃南有一種風俗是手帕們互贈玉簪,取自一片冰心在玉壺…”

不管安念說的有多跑偏,木匠接的綽綽有餘,絲毫不妨礙人家怡然自樂的心情。

一段山路走下來,安念的腦子像是被灌了漿糊,空氣靜默了許久,她才會支支吾吾地答上一句半句,邊說邊腹誹,慕容扒皮,你還能不能幫幫隊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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