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安念好像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數千士兵,時而變化成疏陣以顯示實力,時而幻化為錐形進攻突破,時而排列成雁形保護後方,時而演變為玄襄欺騙迷惑。
慕容軒鳳眼微眯,對眾將士的表現似乎很是滿意,相比於上個月訓練的成效,這個月確實進步了很大一截。
而安念,哪能看出什麽變化的陣法,隻見底下黑壓壓的塊頭們“嘩”地聚攏,嘩地又分散了。
安念看得一愣一愣的。
慕容軒帶著笑意低頭看她,“你覺得他們練的如何?”
安念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隻一個勁兒地點著頭。
慕容軒對安念的反應很是滿意,淡淡道,“全體士兵,下午休息。”
“是,”穆將軍麵色一喜,隨之恢複了一向嚴肅認真的神態,鏗鏘有力的聲音像是能穿透雲霄一般。
“王爺有令,休半天!”
眾將士齊齊屈膝行禮,“多謝王爺!”
安念嘴角一抽,這麽大的聲音…怕是得用上吃奶的勁兒在喊吧…
數千的士兵來時像一陣風,去時也像一陣風。
慕容軒帶著安念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賬內樸實無華,與王府,甚至將軍府的用度都不在一個層麵上,但各式擺設卻十分乾淨,木質的桌椅上纖塵不染。
木匠身著一身鉛色布衣,頭發梳得平平整整,恭敬的臉上抵不住笑意,與劉嬸和鳶尾一起行禮道,“參見王爺,王妃,穆將軍。”
安念被這還不屬於自己的稱呼震了一震,微微地乾笑著,默默用餘光瞟了一眼慕容軒。
他的臉上並無排斥的表情,俊美的麵孔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微笑,領著安念去了主座,“坐吧。”
三人應聲而坐,穆將軍不知何時已經退了下去。
一杯淡酒,幾人相聊甚歡,等人退下時,已到了黃昏。
慕容軒看著安念,像要將她看透一般,“不過叫了一聲王妃,你心虛什麽?”
能不心虛嗎?還有一個多月才成婚呢好嗎?再說…哪裏隻叫了一聲王妃,叫了好多聲…
安念隨手拿過桌角的一本書,“因為我…開心。”
“真的?”慕容軒的視線定在她的臉上,似在審視真假。
“能嫁給您當然是我的福分了,”安念突然感覺百般不自在,臉上像燒成了一團火。
他無言,沉穩有力的呼吸聲離她越發進了。
安念覺得心裏癢酥酥的,像是在過電一般。
“那個…”
咱說話歸說話,能不能別離這麽近。
說時已經晚了。
就在安念轉頭的刹那,慕容軒向她靠得更近了些。
於是,安念的額頭就撞上了他那硬邦邦的鼻梁。
安念立馬像彈簧一樣反射性地轉了回來。
“你怕我?”他的聲音喑啞,帶著一種奪神攝魄的魅惑敢。
“哪敢…哪敢…”安念開始四處找地縫。
“那你轉過來。”
“…”安念乾笑著,索性像個死士一般,十分乾脆地把頭一扭。
他慢慢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安念的心一陣陣酥麻,卻也暗暗多了絲竊喜,嚇死了,還以為他要親在嘴上呢……
想到這安念的眉頭不禁鬆了下來,旋即嘴上卻一絲冰涼。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容軒正用幽深的眸子盯著她,像是老鼠在貓的眼皮底下成功溜出去般狡猾。
他這是…得逞了?
目光交觸的一瞬,安念慌忙用衣袖遮住了臉,小臉燙的像要把衣裳燒著一般。
“我…我們還沒成親…呢…”
他頗為理所當然地笑道,“我又沒做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