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北看了一眼,有點無力,也滑下車窗。“倩倩,回去吧,你爸會擔心的!”
“少北哥,你連飯都不請我吃,虧我大老遠來看你!”郝倩說著嘟起小嘴。
“郝倩,我工作很忙,恕不奉陪!”裴少北語氣暗沉了下去,車窗滑上,他車子掉轉頭,直接開進了縣政府。
“太過分了!”郝倩把車窗關上,開車駛向了去錦海的路。
宿縣。
溫語到達宿縣車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她的家,離車站不算遠,宿縣也是個小縣城,人口四五十萬,欠發達縣城,跟吉縣有一拚,隻是地勢平坦,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下了車子,她坐了一輛小三輪,三塊錢就可以跑全縣城的那種,回到了家。她們家還是縣城裡的老院子,一個小四合院,在院門口下了三輪,還沒進大門,就聽到裡麵傳來摔打聲。
溫語一下驚慌,提著包就進門,屋子裡傳來繼父溫治國的聲音:“錢呢?錢呢?”
“老溫,我哪裡有錢啊!錢都給霜兒交學費了!”
“屁!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工資也不低了,霜兒才花幾個錢?給我拿出來!老子要買酒,要打牌,快他媽拿出來!”
林素有點無奈,又是說道:“你整日吃吃喝喝,哪裡還有錢啊?霜兒她現在花費這麼高,我們家的生活費都是我出,你說我那點錢能有什麼錢啊?這裡隻有一百,你要要就這些!”
“打發叫花子呢?都拿出來,不拿出來是不是?”溫治國冷哼一聲。“林素,你這個臭娘們,你跟老子玩心機,你欠揍啊你!”
“溫治國,如果你覺得不行,咱們就去把手續辦了,彆拖著了!我真的太累了!”
“怎麼?你想跟我離婚?我告訴你,沒門兒,你想去找那個男人是不是?那個小雜種的爸爸沒死是不是?你都是騙我的是不是?這麼些年,你都不說她爸爸到底是誰,林素,你心機太重了!想跟我離婚,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我下崗了,你跟我離婚?誰當初求我,讓我給小雜種上戶口的?林素,我告訴你,我拖也要拖死你!”
“溫治國,我欠你的,這些年都還了,我們夫妻情分我自認我對得起你,結婚時候,你也說過好好對小語,小語不是雜種,她是我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的女兒?還有,我跟你離婚,不是因為你下崗,我從來沒放棄你,是你自己放棄了你自己,你若不想離,就踏踏實實過日子,彆再自暴自棄了!”
“你的女兒?沒我,她能讀書嗎?她能有戶口嗎?我怎麼對不起你了。她就是小雜種!把錢給我,不然老子打死你!過日子?老子怎麼不過日子了?”說著,屋子裡就傳來耳光聲。
溫語心裡一刺,包掉在地上,直接推開門,大叫著,“住手!不要打我媽媽!”
門一開,溫語就看到溫治國將母親摁在椅子上,大手正揮手打著她的媽媽,林素雙手抓住他的一隻大手,這個姿勢就這樣定住了一般。
“小語——”林素嚇了一跳,也有點錯愕。
溫治國看到溫語,冷哼一聲。
溫語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味,眼神冷冷的看著溫治國,走過去,伸出手,一把拉開他的手。
“臭丫頭,神氣什麼?”溫治國嘴裡罵罵吱吱的。
溫語看向媽媽,她的臉上一道紅手印,那樣清晰,她又握住媽媽得手,抬起她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擄,果然如她所想,胳膊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你不是保證過,不再打我媽媽?”溫語回轉身冷冷的看著溫治國。
“誰讓她不給我錢!”溫治國根本是厚顏無恥。
“你是男人,你有手有腳,為什麼一定要我媽媽給你錢?爸,今天我看在小時候你對我不錯養育過我的份上,我還喊你一聲爸,但你真的太過分了!我媽媽她是老師,你打她這樣,她怎麼去上課?她怎麼養你?這些年,是她在養你,你一個男人,不就是下崗了?你就不能自食其力嗎?多少人下崗了?誰像你這樣?”
“滾!輪不到你小雜種教育我!這是我的家,我溫治國的宅子,你們住我的,給錢!”溫治國推她一把,惡狠狠的對林素道:“拿錢來,不然今天就打死你!”
“沒錢!”溫語冷然地直視著溫治國。“你要錢,自己去賺!”
“小雜種!”溫治國一雙火冒三丈的烈眸,勃然大怒地揮出手掌。
“啪!”一聲,劈頭給了溫語一記響亮的耳光!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溫語猝不及防,瘦弱的嬌軀瞬間整個撞向桌子的一角。
“唔……”她咬著下唇發出一聲悶哼,額頭好痛!
“啊——”林素嚇壞了,“小語,小語!”
溫治國冷笑著,一雙眸子因為長期酗酒而渾濁不堪,眸子裡滿是血絲,理智似乎整日在醉生夢死裡,從七年前,他下崗後,到現在,他每天幾乎就是一斤酒,沒有一天休息過,幾乎是泡在酒缸裡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