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後的床單,有肥皂粉的乾淨味道,她又洗了他的衣服,站在陽台上,晾曬床單,衣服,突然想起他走時跟來接他的人說的話,他說這幾日都不要人來打掃了,還要回了鑰匙,她往客廳看去,果然看到了櫃子上有一串鑰匙。
微微一頓,他是怕被人看到自己吧,不想讓人看到她,因為她......隻是他的情人而已,情人這個詞,讓她心裡莫名的酸澀起來。
搖搖頭,將腦海裡的酸澀甩去。深呼吸,溫語,這本就是交易,你亂想什麼?又在期待什麼?可是,他對自己這樣好,又讓她莫名的感到心裡亂亂的。
正想著,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溫語趕緊回到了臥室找自己的電話,一看號碼,是譚一鳴,她愣了下,立刻掛斷。
關於譚一鳴,她已經不想理會了!
沒多久,電話又打來,一遍又一遍,毫不厭煩,溫語還是不接。
不多時,聲音停了,來了一條信息——小語,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也知道我對不起你,我譚一鳴欠了你,小語,彆生氣了好嗎?接電話,我有事找你!
剛看完信息,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乾脆把電話打到了靜音狀態,不再理會。把手機丟在桌上,她找了新的床上用品,重新鋪上,然後又找了熨鬥,把裴少北的衣服,都給熨燙了一下。做完這些,她看看時間,已經下午3點了,簡單的煮了點吃的,打開電視。
一開電視,就是吉縣電視台,播放著吉縣新聞,下午居然播新聞,這吉縣還真是有意思。
很巧合的是,剛好看到了裴少北,播音員的普通話都不是十分標準,甚至都沒有溫語的標準。難道吉縣沒有人才了嗎?溫語不禁想著,又覺得自己幼稚了,隻怕這播音員也是什麼人的親戚吧,不然能當上播音員嗎?
可是,這怎麼說也是吉縣的臉麵啊,怎麼就找了個四和十不分的播音員呢?
正想著,門鎖響動的聲音傳來,溫語立刻轉頭,他回來了!
裴少北進門,臉色不太好,溫語趕緊關了電視,站起來,猶豫了一下,掃了一眼右前方略顯蒼白的臉孔,遲疑的開口,“你回來了?”
裴少北看起來不太妙,那張臉看起來有點白,薄唇緊抿,嘴角有點淩厲,似乎像是生過氣的樣子。
溫語感到有些局促,裴少北不說話,把西裝脫掉,丟在地上,一隻手扯著領帶就坐進沙發裡,閉了眼睛一言不發。
溫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立刻去幫他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不敢說話,怕惹到了他。
裴少北睜開眼睛,看了眼桌上的茶,看看眼前熱氣騰騰的茶杯,再瞄了一眼溫語,眉眼一瞬的柔和,隨即又垂下頭,安靜的喝茶。
熱茶入口,唇齒間的醇厚幽香溢滿胸臆,寒意退去,餘下的,是一股涓細暖熱的熱流,纏繞期間,溫暖著四肢百骸。
溫語低著頭,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不發一言。
過了半晌,他的臉色似乎恢複了平靜。她才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有人惹你生氣了嗎?”
裴少北聞言挑眉,瞅了她一眼,“你哪隻眼睛看我生氣了?”
溫語被他一句話噎死,小聲嘀咕:“你看起來就像是生氣的樣子!臉都白了,嘴也是抿著的,還說沒生氣,誰信啊!”
雖然她看不透他,也知道多數時候他基本是喜怒不形於色,但她也算是見過幾次他生氣的樣子。她甚至覺得,隻怕也就自己看到過他情緒波動時的樣子,跟電視裡的他,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不再像電視裡那個看起來得道高僧般的麵無表情的裴縣長,倒像是個也食人間煙火的平凡男人,有喜怒哀樂。
雖然她的嘀咕聲聲音很小,但是他還是聽到了。
他微微的訝異,他表現的怒氣很明顯嗎?他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因為這是一個政客最起碼的素質,凡事都火爆三丈,說話不動腦子,隻顧一時痛快那是莽夫行為。
溫語見他不說話了,又偷偷打量了一下他。
他突然開口:“如果你麵對的所有人都是陰逢陽違的小人,你會不會覺得生氣?”
“呃!”溫語先是一愣,繼而搖頭反問:“為什麼要生氣?”
裴少北被她反問的一愣。
溫語又道:“這很正常啊,因為每個人都心裡設防,不知道自己說錯說對,在不知道對錯的前提下,人不都是會緘默嗎?人品好的人保持緘默,人品不好的可能會選擇撿好聽的話說,尤其是在領導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