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眸掃過廚房的方向,英挺的眉宇突得皺起。“小語,衣服呢?”
溫語聽到喊聲,立刻走出廚房,看到他的樣子,快速的躲避視線,“在臥室裡,我放在床上了!”
“哦!”他看了她一眼,見她低垂著眸子,躲避著不看他的樣子好傻,嘴角揚起興味的笑,略帶著疲憊,因為太累了,沒有心情逗笑,去了臥室。
等到他換好衣服時,她已經把飯菜碗筷都擺上了桌子。
裴少北穿著睡衣走出來,“你還沒吃飯嗎?”
“嗯!”
“怎麼沒吃?”他有點意外。
“以為你很快就回來的,沒想到去了這麼久,結果........”溫語小聲解釋著,後來就沒聲了。
因為他突然的抱住她,熾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卻什麼都沒說,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新,是剛沐浴過的味道。
腰身被緊緊箍住,裴少北的聲音拂過她的頭頂:“下次按時吃飯!”
“嗯!”她心裡驀地一暖,忍不住問道:“沒有出人命吧?”
他身子一僵,聲音裡帶著一絲悲涼,“燒死了一個孩子,十七歲,高二,是個女孩子!人燒的麵目全非!很可憐!”
裴少北聲音裡透著一股惋惜,也有些無可奈何。
溫語倒抽一口涼氣,心裡一下子揪緊,莫名的疼了起來,酸酸的。高二的孩子,才十七歲,像她當初代課的學校,那是個朝氣蓬勃的年紀,突然沒了,她的家長該怎麼辦?父母還不得哭死?連他裴少北一個陌生的人都會難過,而自己聽了也是很心疼,更何況她的父母?
溫語抬頭看他,發現他眸子裡閃過一抹痛苦,那樣清晰可見,她一下子酸楚了一顆心,他是善良的,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十七歲的花季少女,他這樣的縣長,憂國憂民,是個好人!
“阿裴”溫語柔聲喊道,想說些什麼。
裴少北抱緊她,再度把頭靠在她的肩頭,“我有責任!”
溫語鼻子一酸,“這是個意外,跟你沒有關係!”
“如果我一來,就召開安全會議,或許提個醒,就不會這樣了!”他的語氣有著濃濃的追悔。
“這不是你的錯,是個意外!”她悶在他懷裡小聲說道,原來,縣長也會自責。
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是在在努力吸取力量一般,好半天才放開她,然後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吃飯吧!我餓了!”
“嗯!好!”溫語點點頭。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來,裴少北拿起碗筷,低頭扒了口米飯,視線微微怔住,不知道想些什麼。
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太晚了,還是因為今天突然發生了火災,裴少北幾乎沒什麼胃口,匆匆扒了幾口飯,肉菜一個沒動,隻吃了幾口青菜,然後就說飽了。
溫語也沒動幾筷子,又給他成了晚蛋花湯。“喝點湯吧,你明天還要處理很多事情,不吃飯會撐不住的!”
他怔怔的看著她,黑沉沉的眼睛把她牢牢網住,眸子裡柔情似水,溫語心跳突然加速,又下意識的微垂視線,不敢看他,隻是輕聲說道:“遇到再難的事情,都要自己保重,身體好,才能解決的更好!”
他沒說話,扯起一抹極淡的笑容,墨黑的瞳仁清淺專注的瞧著她,好像要把她從裡到外看個通透,看看她還能給他什麼樣的意外和驚奇。明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娘,卻說出的話,那樣讓人安心,些許的溫暖,在這個冬季,他來吉縣後,獲得唯一溫暖。
嚴格說,他的仕途並不順心,儘管他有很厚重的背景,是省委下來的人,但,他終究不到三十歲,太年輕,跟那些場上混了半輩子的小人鬥智鬥勇,也真的感到累。
而她,給了他溫暖!
是的,溫暖!
初見時他以為她是那種女人,沒想到後來一再見到她,而她麵對他的戲弄,毫無抵抗力。後來,以為從此不相欠,可說那話時,他便知道,他對她,誌在必得。
有時候,談不上為什麼,他就是想要這個女人!
沒有為什麼!想要,便取,至此,不曾厭煩。
溫語睫毛微顫,她不著痕跡的輕掃一眼對麵的那對墨瞳,那裡麵的失神讓她有瞬間的微怔。
裴少北低頭,安靜地喝了一碗蛋花湯。
溫語也沒有胃口,突然聽到彆人的不幸也會覺得難過,影響食欲,但是她還是堅持吃完自己碗裡的米飯,儘管她食不知味,她吃飯的時候特彆文靜,那種靜會讓人將她忘記。其實很多時候,她都是像空氣一樣的存在,卻又是那樣吸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