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北就那麼看著站在車外麵的溫語,她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那張笑臉,有點失魂落魄,像是要化蝶而去的繭!
她空洞的眼睛裡似乎沒有他,她微微的低垂著眼眸,也不看他,也不上車,似乎不想跟他說話,一句話都不想說。
而她之所以留下啦,是等他說話。
他的眼睛裡隻有她,猛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緊緊地握著方向盤。
他下頜繃得緊緊的,不讓自己表現什麼情緒,可是瞳孔深處卻已轉為一抹孤寂。她站在那裡,明明很近,卻很遙遠!
而他的心裡,卻莫名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溫語不說話,等待著。
她想轉身上樓,可是卻又不敢。
她想起來他脖子上的吻痕,想起了他襯衣上的紅唇印,她想起了那句德語,想起了程子琪,他的程程,想起了林紫陽說過的門不當戶不對,想起了雲泥之彆,卻唯獨想不起他到底什麼意思?
他對她,是占有,是一時的新鮮,還是彆的什麼?她真的說不清楚,她發現她根本一無所知,她依然不了解裴少北!
她不想貪心,不想!
可是她已經變得貪心了!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裴少北,你說過的,這是交易。你提醒我,警告過我,這是交易,我隻是你的報酬,我沒有尊嚴。尊嚴比什麼都重要,可是我卻丟給你任你踐踏。裴少北,如果不貪心,你將永遠不會得到我的心!
可是!我已經變得貪心了!怎麼辦?怎麼辦呢?
裴少北,就算我是向日葵,可你也不是我的太陽!
溫語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然後深呼吸,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她對他,淡淡地笑了笑,嗬,笑很簡單!
笑可以讓人變得很禮貌!讓人把一切都隱藏在笑容的背後。
裴少北握著方向盤的手又是一緊,他本欲離去,卻見到她上了車子,他心裡有了一絲顫抖,心似乎也跟著提了起來。
“要是累,就回去休息下,明天再走吧!”她終於開口,聲音不疾不徐,語調舒緩:“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裴姐的!”
她說完,又看了一眼他,他臉色緊繃,眼中驟然閃出驚訝和微怔的神色,繼而是一股怒氣。
她問著自己,又說錯了什麼嗎?
裴少北下頜緊繃。
一股莫名的怒意讓他的瞳孔暗沉下去,俊美的麵容頓時變得冰冷起來。他深呼吸,努力想要趕走這種荒誕的感覺。
安靜的車廂裡沒有半點的聲音,死一般的安靜,車子外同樣是安靜的有些詭異。
“我上樓去了!”她說。
他默然無聲。
她要下車。
他倏地伸過手去,扯住她的手臂。
“阿裴--”她低呼,訝異而慌張的轉頭看他。
“為什麼發脾氣?”他突然問道。
溫語一呆,整個人募得苦澀一笑,微怔著看著他。“沒有!我沒有發脾氣!我哪裡有資格發脾氣!”
她抬頭,安靜地看著裴少北。
裴少北也正看著她,他的眼睛烏黑如瑪瑙,裡麵似乎蘊有淡淡的霧氣。他看著她,危險的眯起了眼睛,那眼裡,有著探尋,有著審視,也有著銳利。“撒謊!”
他他吐出兩個字的瞬間。
溫語的心突然仿佛被什麼用力撞擊了!
“為什麼嫌我臟?”他又問。
她又是苦澀一笑,視線盯著他的脖子處,這個暗沉的光線,她看不到他脖子上的吻痕,可是那吻痕已經印在了腦海裡,她反問:“難道不是嗎?”
“你——”裴少北審視的看著沉默下的溫語,深邃的不可見底的目光裡閃過一絲的讚賞,可轉而又被冷然所代替,譏諷的揚起嘴角,冰冷的嗓音不帶一絲的感情,“你給我說清楚!既然學會了反駁,就把話說清楚!”
“裴縣長,我沒資格說!”溫語笑笑。“不過我真的覺得你挺臟的!你有潔癖我也有!”
裴少北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你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