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要保重身體!”李浚河沉聲開口,看著眼前的溫語從小到大有多乖,有多堅強,他幾乎是跟溫語一起長大,他知道林老師和溫語有多辛苦,他都親眼所見過那些記憶。
對上李浚河那關切的肝腎,溫語想起媽媽的臉,那溫暖而關切的眼神,溫語鄭重的點了點頭,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媽媽更重要了,她要媽媽活著!
“我會的,李子哥哥!”溫語把保溫桶給他。“我吃完了,你快回去吧!”
“好!”李浚河沒有過多說什麼就走了,沒進去醫院。
溫語揮手跟他再見,然後大步朝醫院走去。
剛上樓梯,走的太急,她胃裡一陣翻滾,朝洗手間跑去,她根本吃不了東西,她哪裡有胃口吃東西,她隻是不想人為自己擔心,她也知道李浚河真的關心自己!所以更不會讓他擔心!
跑進廁所,嘔得一下吐出來!
好難過!
把湯都吐掉了,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氣。
這時,廁所牆壁上一個似乎是剛貼的廣告小貼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高價求購健康腎源。
賣腎!高價!
溫語看著那電話號碼,竟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記錄了下來。
她回到了重症監護室外,站在外麵看媽媽,她努力讓自己微笑,可還是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下來。
腦海裡閃過跟媽媽相依為命的那些年,媽媽殷勤的叮嚀,溫柔的撫慰,媽媽偷偷教她德語時候的一切,母女兩人用德語對話!溫治國很討厭她們說德語,所以媽媽都是偷偷教她德語!
那些記憶,如斑駁的光影,如電影鏡頭般拉遠再拉近,日出日落,陰晴雨霧,不停在眼前變幻,畫麵那樣清晰,那樣溫暖。
媽媽!
那些記憶裡的畫麵,在腦海裡濃縮的笑淚悲歡之後,讓她閉上眼睛。
一行清淚,沉默落下!
下午,溫霜和譚一鳴來替她,晚上值夜班。
溫語很安靜,走回去。
她一個人走在街上,馬上過年了,人來人往,賣鞭炮的,賣對聯的,傍晚了還不收攤!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那樣的熱鬨。
她從舊式小區中穿過,四周充斥的是熱鬨的市井風情,真正的人間煙火氣。行色匆匆的人群,多少人麵帶微笑,迎接新年的到來!迎接春的到來!
暮色漸漸蒼茫。夕陽的餘暉透過薄雲,街道兩側金黃的銀杏樹,被抹上一層絢麗的紅色。
街邊擺滿了小攤,空氣中溢滿油炸臭豆腐的特殊味道。
那是她小時候經常吃的零食,媽媽會給她買,很便宜,媽媽不吃,看著她吃,隻是在一旁欣慰的笑!
而她手上會拿著一隻豆腐串,吃得嘴邊都是紅油,然後非要媽媽吃一口,媽媽也會滿口紅油,母女二人開心的笑。
後來很長時間,她再沒有站在街邊吃過東西,她也再沒有過那種單純快樂的心境。
而如今,這些平常的幸福,還有嗎?
溫語摸出零錢,專門買了一串,也學著旁邊人的樣子,抹上大量的辣椒醬。
她迫不及待咬下一口,頓時汁水四溢,豆腐很燙,燙得她舌尖幾乎麻木,味道卻沒有她記憶中的好,鹹且辣,再也沒有了當初和媽媽一起吃的感覺。
但她還是一塊塊慢慢吃完。也許都是這樣,隻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風很冷,無遮無攔,透骨的涼。
溫語緊緊裹起羽絨服,一個人站在這裡承受寒風的蕭瑟。
媽媽!
你一定要醒過來!
回到家,溫霜的電話打過來。“姐,你怎麼才回家?”
“我吃了東西回來的!”她平靜地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