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聽你的一麵之詞!我們要證據!”林浩然無法讓人汙蔑自己的姐姐,他是知道王根生是父親的救過的人,可是他不知道王根生做過什麼!如今又聽到王根生死了,他在糾結的同時,又莫名地鬆了口氣,希望一切隻是路修睿在造假。他姐怎麼會是那種人?
“證據?”路修睿輕聲一笑,“辰辰,下去把我的拉杆箱拿來!”
“好的哥!”路辰立刻下樓去取拉杆箱。
大家等候在走廊裡,沒有人敢說話,氣氛是如此的沉悶。
裴少北的視線時刻落在溫語的臉上,偶爾會抬起眸子看向自己的父親,他覺得他爸的後背都彎曲了,似乎一夕間蒼老了二十歲。整個人都跟著佝僂了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他覺得這一刻,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路修睿為他的媽媽討回公道,誰也沒有權力去阻止,這是身為男人和兒子該做的,就算今日換位思考,他可能也是同樣的做法!路修睿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有了十足的證據,才會這樣的篤定,這樣的強勢。隻是,那個人若是自己的母親,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他的母親,怎麼會去陷害彆人?
而父親,當年的不信任,實則是對顧錦書的始亂終棄!
如今,站在溫語的麵前,他裴少北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儘管他什麼都沒做,可是,他還是覺得心裡很罪惡。
溫語瘦削的身影依靠在牆邊,肅穆的臉上依舊是冰冷的麻木,身子卻是如山一般固執的屹立著。
裴少北神色劇痛地看著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先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吧,修睿!”顧青書再次懇求道。“你媽媽一輩子的苦,我們無法彌補,卻是真的自責!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都對不起你媽媽,讓我們在她麵前懺悔,讓我們看一眼吧!或許她早已原諒了我們——”
“她和你們無關!”突然的開口,溫語冷冷的視線轉向顧青書,顧家的一家人,靜靜地看著他們,幽幽說道,“媽媽不恨你們,也不怨你們,隻是和你們無關!三十五年前,你們合力趕她出家門時,就不當她是自家人,如今,也沒必要來相認!”
誰都沒想到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孩會突然這樣冷聲的開口,可是她的話,卻叫他們一個個汗顏,堵得他們啞口無言。
“孩子,姨媽知道你心裡難受,為你媽媽鳴不平!可是姨媽和舅舅們那時小,不懂事!如果你不解氣,你替你媽媽罵我們一頓吧!”顧青書說的是如此的誠懇。
溫語不為所動,路修睿轉頭看了眼溫語,眼底閃爍過什麼,似乎是對妹妹的讚賞!
溫語麵容冷漠,平靜,像是換了一個人,隻是目光裡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我們沒有親戚,什麼都沒有!我們隻有我們自己,也隻相信我們自己。我們不罵任何人,我們不會為了減輕彆人的罪孽感而去罵彆人,那樣我們會覺得對不起我們的媽媽。三十五年來媽媽忍受的屈辱已經無法討還,有些帳,算不清,就將來黃泉路上算吧!那時,她若見你們,是你們的緣分,不見,也是你們的造化!如今,你們不能見!”
溫語目光清幽,平和的語氣,隻是幽幽的女聲中,有著難以抗拒的氣勢!她不是媽媽一樣軟弱可欺的,她隻是沒有被逼到份上!
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顧青書眼底含著淚,看著這個酷似姐姐的女孩!
裴少北心尖都痛了!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小語,她冷得讓他害怕!
路修睿怔了一下,眼底倒是對這個妹妹閃過了一抹讚賞,同時,還有一抹心疼。
裴震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知道,他真的錯了!錯的離譜!一生都因為自己的驕傲自負而毀了!失去了最愛的女孩,到頭來,連送她的資格都沒有了。天!他到底做了什麼?
裴少北伸出手,想要抱抱溫語,可是溫語卻冷漠的側過頭,避開了他的手,冷幽的目光靜靜地看著麵前那張熟悉到心痛的臉龐,悠遠的目光又似乎從他的臉上穿越而過,無神的聚焦在某一處。